长子薛崇胤袭了武攸暨的爵位,不过,被降了一等,成了长山王。此番,因为太平公主功劳太大,经群臣复议,将薛崇胤的爵位提到了亲王爵。
定王,这个武攸暨的爵位,如今又回来了,被薛崇胤继承。
次子薛崇训幼时颇乖巧,可长大以后却想变了一个人似的,专干些没名堂的事情,让太平公主不喜,渐渐也懒得理会。
薛崇训封了蔡国公,可一直没什么正经差事,如今同李隆基走得很近。
对此,太平公主也没往心里去,李隆基和薛崇训本就是表兄弟,两人年岁差不多,走得近些也无可厚非。
是夜,月上中天,夜风习习,透过窗棂吹在人身上,有些寒意,让人很不舒服。
不知不觉中,已是神龙四年中秋时节,离中秋日只有三天了。
李敏拿了一件大红鹤氅给太平公主披上,而小小则端着一盅燕窝汤请公主享用。
太平公主放下奏章,接过燕窝喝了一口,随即放在堆满奏章的书案上面,用葱白似的手指揉揉额角,然后再次将心思放在奏章上。
李敏看着公主疲惫的模样,心中不忍,劝道:“公主,夜已深了,歇下吧,明日再批阅也不迟。”
太平公主美目凝视手中的奏章,道:“还有这么多奏章急需批阅,如何能够安歇?都是些要紧事,耽误不得,譬如河北地今年遭了大旱,朝廷若不能及时赈灾,恐怕要饿死不少人……”
“公主,您这样日夜操劳,身体会受不了的。”李敏凄声道。
“要是那些灵丹还有就好了。”小小说道。
太平公主有片刻的出神,如何哼了一声:“哼,那个负心人早就将咱们给忘了,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自从当日收回给予太平公主府的分成以后,扬州就与公主府没了瓜葛,就连四时八节的礼仪都没了。
小扬州心疼母亲,本想偷偷给母亲送些稀罕物事,却被赵无敌制止了。
他并非是因为对太平公主的恨而断了来往,而是要逼她知难而退。这个倔强的女人,不到绝境是不会回头的。
太平公主将狼毫放下,问道:“两位先生在干什么?本宫太忙了,都没有宴请他们,的确是怠慢了,中秋日快了吧,记得提醒本宫,届时设宴款待两位先生。”
李敏道:“阿大先生大多数时间都是闭门不出,据说是在修道,也不与人来往。而吴迪先生……”
她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惹得太平公主颇为不快,拿美目睇着她,方才继续说道:“吴迪先生很不好,整日里都在饮酒,也不说话。”
“唉,是本宫冷落了他。他的心思本宫明白,可本宫的心已经死了,再也接受不了……”太平公主长叹一声,终究是没有说下去,而是俯首于成堆的奏章中。
她误会了,以为吴迪先生暗恋她,可她却不理不睬,拒绝了他的示爱,故此心灰意冷,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