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下巴微抬:“父皇,儿臣向您保证,这场上数十人却没有一个敢说出乐阳方才说了什么,您信还是不信?”
楚乐阳浑身一颤,惊恐无比地看向长宁。
她怎会想到长宁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儿臣真的什么都没说,她们当然说不出什么。”楚乐阳辩道。
长宁冷笑:“那我方才说的,她们怎么都记得清清楚楚?还火急火燎地,跑去告诉父皇?”
皇帝脸色更不好看。
回想刚才贵妃宫里来人禀报,还有贵妃宫人急着召回,却偏偏又被他撞见的事,不免心中怀疑。
原本长宁方才就已经给皇帝种下了她势单力孤,而贵妃树大根深的种子,现在种子则开始膨胀发芽。
“长宁,你说,乐阳方才说了什么。”皇帝问。
“父皇!”楚乐阳急道。
让楚长宁说,这分明是不相信她!
“她说,”长宁回望楚乐阳一眼,唇边的弧度让楚乐阳直发憷。
“她说让我滚回去收拾好,等她的母后入主未央宫。”长宁说。
“我没有!”
楚乐阳登时急了:“楚长宁,你竟然冤枉我!”
“怎么,这就张牙舞爪起来了,方才不还说任打任骂么?”长宁施施然看她,嘴角噙笑。
楚乐阳咬唇:“大姐恕罪,但这罪名,乐阳实在担不起。”
“你担不起,但你却敢做,只因你笃定,没人能帮我作证。”长宁眼珠微动,望向皇帝:“父皇,如今长宁只有父皇,父皇若是不信长宁,女儿就认下这无状的罪过,全做长宁疯癫,突然暴起打人便是。”
“你!”楚乐阳这真是有苦说不出!
“父皇,您要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楚乐阳跪在皇帝脚边哭诉澄清。
郑贵妃也慌慌张张上前。
“陛下明鉴,乐阳是您看着长大的,岂能说这种话。”
蔷薇也带头澄清,她们当然知道楚乐阳是被冤枉的。
楚乐阳只是骂了一声小贱蹄子而已啊!
她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将立后的事宣之于口,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但皇帝却不是这么想。
“那贵妃来说,方才的是非对错又是如何?”皇帝问。
郑贵妃闭上眼。
楚长宁这招实在太狠!
将她的优势瞬间转变为劣势,简直可怕。
她走到皇帝面前拜倒。
“臣妾念着与先皇后的情意,想照顾大公主,但此等罪状,臣妾却不能给乐阳揽下。”
她睁眼望向长宁:“大公主,郑氏自问未尝得罪过您,您回宫之事也是我和兄长费心操持,何以造此大难,莫不是兄长府中招待不周?”
“没有,”长宁一笑。
终于上钩了。
长宁扬起下巴:“郑安侯岂有招待不周之理,郑安侯忙着求我帮贵妃娘娘登上后位,招待得分外热情。”
皇帝脸色一僵。
便是郑贵妃也咬牙切齿。
这楚长宁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了!
也正是长宁这样信口胡说的谎话,才叫郑贵妃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她接下来又要出什么招数,这才让人防不胜防。
“陛下明鉴!臣妾伺候陛下这么多年,臣妾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郑贵妃只能打出同长宁一样的感情牌。
可惜长宁先入为主,已经在皇帝心中种下了牢不可破的种子。
“父皇明鉴,儿臣绝非无理取闹之人,只要贵妃脱了头上的凤钗,女儿自然不再追究。”长宁眼珠晶亮,神采奕奕。
凤钗!
皇帝鹰目犀利,猛地盯着郑贵妃头上的凤钗。
贵妃脱力一般坐在地上。
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