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一扫拂尘请道虚出去,正和长宁走了个对面。
长宁眯了眯眼,并不认识道虚,显然此人在前世并没有露面的机会,今生,却直接跳到了父皇面前。
父皇笃信道教,道虚既是道字辈的,若和郑安侯一路,只怕是想给她添麻烦。
长宁蹙眉,走进大殿,“儿臣参见父皇。”
“皇儿免礼,这么晚了,皇儿来此是有要事?”
长宁微微后望,不答反问:“刚才这位,就是道衍仙长么?”
皇帝目光闪烁:“并非衍仙长,乃是衍仙长的师弟道虚仙长,道虚仙长是来给朕讲经的。”
“巧了,儿臣这几日正想找一位仙长讨论经,不知能否请动这位仙长?”
皇帝眼睛动了动,福安立刻上前:“陛下,您适才召见了几位大臣,不知现在是否要传?”
长宁眸中疑色越重。
父皇显然有事瞒着她,而且是和道宫有关的。
“郑安侯到。”门前小厮按规矩唱礼。
“原来父皇是召见了郑安侯。”长宁声音轻飘飘地,一直观察着皇帝的表情:“父皇这么晚召见郑安侯,可是想商量怎么救天星?”
如今大道宫参与的,就只有天星这一件事,长宁往这个方向试探无可厚非。
只见皇帝脸色一沉,“当然不是,福安,让郑安侯在殿外侯着。”
“是,”福安亲自退下,也带走殿中服侍的众人。
“长宁啊,你该知道,父皇最近在为你的事头疼,”皇帝提道:“突厥的那若王子偏偏要你作陪才肯商定议和条约,虽然此事你本无错,但如今满朝武都在反对,认为是你有意为之招惹那若,妄图参与政事,”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宁一眼,“此事,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长宁并不想就这么被皇帝转移话题,但毕竟是她的父皇,长宁深知何时该软何时该硬,故而接话:“父皇明鉴,非是儿臣妄议朝政,而是您早已允许儿臣参与此事,难道父皇忘了?”
皇帝一怔:“何时?”
“当日在大殿,当着几位重臣的面,您不是已经将议和的事交给儿臣了么?”长宁上前,提醒一声:“儿臣请命。”
皇帝蹙眉。
“如此说来,长宁是愿意了?你就不怕朕怀疑你有心参与朝政?”
“儿臣是您的女儿,便是寻常百姓家也该为父分忧,儿臣如何不能?”长宁应道,一顿,眉眼上扬瞥道皇帝,又添:“儿臣只担心一旦负责议和便需要频频出宫,恐无暇再顾及后宫诸事,又要麻烦秦妃娘娘了。”
无暇顾及宫中诸事。
皇帝却是一笑:“秦妃进来倒是将宫中管理得井井有条,前几日宫女的案子也告破,行凶的内监也抓到了,这里面还有长宁一份功劳。”
“长宁不敢居功。”长宁拱手。
“好了你退下吧,父皇会考虑的。”
长宁倒退两步出了大殿。
银乔急忙迎上来,“殿下怎么样?”
毕竟长宁这样主动请缨实在冒险。
长宁回望巍峨宫殿一眼,下巴微扬:“回去给我准备一套铠甲吧,我自不会穿女装去见那若。”
果然,第二日传来旨意。
皇帝力排众议,将议和使的工作交给了少将军木生。
群臣哗然,上书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