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有登大盛宝殿的想法,也已经有了计划,只是这些若按部就班来是在她拿到议和功劳之后,却没想到父皇现在就主动开口答应让她上朝。
长宁垂下手暂时没有将慕清彦的信拿出来。
父皇像是误会她的意思,以为她要提的就是上朝的要求。
慕清彦的信什么时候都能拿出来,但是父皇此刻松口算是错有错着,长宁怎肯放手。
“多谢父皇。”长宁屈膝施礼,待她告退皇帝眉眼一松。
“召商如锋。”皇帝龙袍一拂。
侍卫大统领商如锋铿锵而来,抱拳请安。
皇帝示意福安上前。
“商统领,这是陛下秘旨。”福安将一封明黄小旨递过去。
商如锋领旨,皇帝亲口吩咐:“此前翻查郑安侯府,可有发现什么?”
“启禀陛下,臣已经发现郑安侯府有密室两处,但没有陛下旨意臣不敢妄为。”
皇帝嗯了声。
“郑卿是国之栋梁,府中藏有两房私库也不足为奇,这件事如非必要,暂时不要跟公主说明。”
“臣遵旨。”商如锋跪倒。
皇帝:“还有一桩,长宁说突厥人另有所图,你速去给朕查证,看他们到底是想和谁联系。”
商如锋领命,又抱拳:“启禀陛下,辽东郡王离开了府邸。”
皇帝眉头一挑,垂下眼皮手指在龙椅把手上波浪似的敲打:“他去了哪儿?”
“出城,看方向是大道宫。”
“慕清彦的身手,能叫你的人跟上?”
商如锋垂头:“陛下放心,臣的眼线并没有跟踪郡王,乃是记得郡王的装束沿途看到,应该不会被郡王发现。”
皇帝沉沉嗯了一声。
“他刚见了长宁的人,又上大道宫,这是想干什么?要走了?”
商如锋垂头没有作答。
“陛下,”福安从大殿门前走来,递上一封折子:“辽东郡王派人呈折子来,说是要辞行。”
“哼!”皇帝一拍龙椅将折子丢在地上,“都是些怕事之徒。”
皇帝怒气冲冲站起来,福安和商如锋便跪得更低。
“朕的公主难道还要靠他们保?以为没人敢提亲,朕就没有办法了不成。”皇帝气得踱步,心中对曹彧更加不满。
这样没有担当的男子,还想娶他的嫡女。
“福安,”皇帝喊道:“给礼部和宗人令透个口风,让他们可以开始准备嫁娶用品,要足够气派,但不要说是为了谁,明白吗?”
“奴才明白。”福安应是,和商如锋一道退出大殿。
皇帝走如内殿,将殿前长案上的那张藏蓝色桌布掀开。
藏蓝桌布凌空发出哗啦水声,在窗口透过的日光下像粼粼海面垂落在地。
桌布下案面并不整齐,而是藏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中空凹槽。
皇帝取下凹槽上方压着的木板,露出里面数十本奏折、密信,泛黄的纸张标志着它们当中的许多都有些年头,如今叠得整整齐齐秘藏在此。
“长宁啊,你如此聪明,可是让朕伤透脑筋。”皇帝取出里面一本奏章缓缓展开。
门外,长宁离开乾祥宫,路上就遇到那些跪谏的大臣。
中书令,蒋尚书,郑安侯党可谓是倾巢而出。
长宁勾起唇角。
她蛰伏至今,将自己比如死胡同,终于等到这个将郑党连根拔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