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长大步走入据点,此刻屋里只有两名带着面具的重要人物,见到他进来略显惊讶。
“令者今日不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吗?”
云月长竖起一只手,“有人跟踪我,已经甩掉了。”
两人松了口气,原来是突发意外。
“令者,已经有兄弟去雇马车了,很快就会回来。”有人禀报。
云月长声音低沉嗯了声,又负手问道:“近日行会里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人抱拳汇报:“启禀令者,杨师兄已经两夜没有回来。”
面具之下,云月长眯了眯眼。
“继续盯着,他一定会回来。”
杨德海的手臂上有混元刺青,他不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行会,这里才是他的根。
“是。”两人应道。
云月长一派自如,登上刚雇来的马车赶到城郊的一处别院。
院子很大,进门便有家仆招呼。
“我家主人在前面的凉亭等候贵客。”
云月长点头,只有在戴上面具时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器宇轩昂地走过去。
凉亭依水而建,下面的荷花池绽满莲叶,锦鲤成群结队地游着。
亭子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藏蓝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男人腰间坠玉,贵气十足。
“见过侯爷。”云月长上前行礼。
中年男人转身,赫然便是郑安侯,只听他哈哈大笑:“早就闻听行会持令者气度不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云月长镇定自若,应道:“侯爷见笑,相信此前侯爷从未听说过墨子行会这个词吧。”
郑安侯哈哈再笑,声里有些尴尬,又睨着云月长:“持令者执意要见本侯,总不会为了将这一军吧。”
云月长起身,抱拳行礼:“自然不是,令某是来投诚的。”
郑安侯眉头一跳。
“投诚?”郑安侯玩味这句话,失声笑道:“令者这是在讲什么笑话。”
“如今世人皆知,三皇子就要封王,再进一步只是时间的事,良禽择木而栖,墨子行会自然要投诚。”云月长一贯的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句话令郑安侯十分愉悦。
不过郑安侯很快就阴着脸呵斥:“休得妄言,天下大事听凭陛下做主。”
“侯爷是明白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如今陛下青眼大公主,但公主女流之辈注定难登大雅姿态,唯有三皇子与五皇子可以一较高下,而今三皇子跃而封王,鱼跃龙门当然指日可待。”云月长不吝再夸。
郑安侯虽然听得舒坦,脸色却是苍白着故作恼怒。
“侯爷勿急,令某既然投诚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来。”
郑安侯眯起眼,也不再装腔作势。
“什么诚意?”
云月长阴测测一笑,但隔着面具看不出来,只见到他略弯的双眼中精光一闪。
郑安侯下意识警惕起来。
持令者能领导墨子行会上千人蛰伏在长安城中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显然是个人物。
与这种人谈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
何况持令者带着面具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当然要小心。
“阁下若是真有诚意,早就该将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方表诚信。”郑安侯要求。
他身处高位,显然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
但云月长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他对于郑安侯这个要求一笑置之。
“侯爷还是看看我的诚意再做决定吧。”云月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包,手一伸出到亭外。
风起,白色粉末随风吹落湖面,引来锦鲤争相取食。
不消片刻,满湖锦鲤忽然停止游动,尽数翻过肚皮浮在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