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所有人下意识看向慕清彦。
没错,房将军就这么白死了吗?
杀人偿命,这是军营里的规矩,也是大楚社会的规矩。
就因为慕清彦是主将,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放屁!”老胡骂道。
这不就是放屁吗。
“姓房的射杀主将,难道不该死吗?”老胡冷笑。
“就是军法处置,也是该死,难道这鹰眼关大营中的军法,不是处死么?”
“你!”拔刀的将领上前,胡将军也不是吃素的,怒目而视,两个眼睛瞪的跟个铜铃似的。
慕清彦但笑不语。
他的态度很明显,还是等着李老将军表态。
李老将军的眼珠在两个针锋相对的将军中左右摆动,又看向面上滴水不露的慕清彦,站出来道:“老胡,你退下。”
胡将军楞了一下,再看向对方,敢情两人都姓胡。
两个胡将军冷眼对峙,都哼了一声,站回各自阵营当中。
“就是本家,老胡也要说,怎么杀都是杀,鹰眼关总不能包庇这可恶的东西吧。”
“你还敢对死者不敬!”鹰眼关胡将军怒容满面。
老胡半点儿不怵,等着眼睛:“怎么着,你们不就是想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打个几十军棍,养两天,这王八蛋依旧活蹦乱跳,到时候给郡王爷使绊子,全军上下都不得安宁!”
“你!”鹰眼关胡将军大刀都拔出来了,但都是将军,也都知道老胡说的可能性几乎就是事实。
老房心眼小还虚荣,今次慕清彦冲进来处置了他,转头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麻烦。
但即使这样,也不该一刀斩了老胡啊!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为大楚边关浴血拼杀十多年的大将,就这么手起刀落地杀了,岂不让人心寒!
唯有李老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复又化作一道复杂的情绪滑过眼底。
有欣慰,也有绝望的苍凉。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他这个被拍在沙滩上的前人不得不承认,慕清彦做的干脆利落,是目前应对突厥的最好选择。
陛下果然眼光雪亮,选来的新主帅比他更果决刚毅。
李老将军清了清嗓子。
正要开口,一旁抱着老房的大胡子将军突然走到李老将军前跪倒,方将军无头尸体没干透的血还滴答滴答地撒在地上。
“父亲!儿子从前没有求过您什么,但今天,您要为老房做主啊。”
老胡傻眼了。
他妈的这下糟了,感情这大胡子就是李老将军唯一的儿子李踏虏。
不是,李老将军看起来威严整齐,怎么有个蓄大胡子的儿子,还和死了的房将军交好。
这不是逼着李老将军拉偏架吗。
可李踏虏却是表情凶狠,只盯着李老将军道:“父亲,老房是奉命看守大营的,他见到有人闯营下令阻拦,他有什么错。”
众将军面面相觑,觉得好像有理。
“对啊!”鹰眼关胡将军大叫一声:“凭什么说老房袭击主帅,老房当时还不知道他是主帅啊。”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郡王却一刀斩了老房的头,老将军,老房冤枉啊!”李将军声嘶力竭地哀求。
老胡眨了眨眼,好像有点儿道理。
那这么说,岂不是郡王错了?
郡王因一己私欲,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