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不看重钱财,两个事,监军是知兵的,就外头这座刚修出雏形的棱堡墙,有没有用?”
陈矩点头,其实他也谈不上有多知兵,最多是比深宫里大多数宦官对兵事更好奇一点,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看出来,这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别管你从哪来人,同时有三面墙甚至更多的守军在打你啊。
“但这城墙矮,还是斜墙,上面盖着土、草,一旦攻城太容易爬了。”
“矮,火炮就不容易射中,上头架着炮、鸟铳,人怎么爬,正常的城墙高,高了就容易被炮击。无所谓,你知道它有用就行;徐先生翻译了西夷海军兵书,有用么?”
徐渭枯坐很久了,本来就是想问问陈沐到这来到底图什么,而且还一副要久居拉锯战的意思,不过自从陈矩开口后就闭口不言,同时心里把陈矩这个监军怪上,决定以后离他远点。
他可没怀疑陈沐要谋反。
此时听到陈沐发问,起身拱手道:“西夷海战凶悍,皆因此书,不亚戚氏兵书操练精妙。”
“这就对了,这是文化交流,因为我们赢了,所以交流多少,我们说了算;他们一直在做这件事,不出海,我们就做不了,在战争中,把别人好的东西学过来,同我们好的东西加以融合,这比大明自己改良几十年快得多。”
“技术的进步赖以需求,在江南织丝发达,所以出现脚踏缫车甚至水转大纺车,这是因为需求达到,技术才有进步;要是没人买丝,技术进步有什么用?”
“需求如何扩大?市场,马尼拉现在就是我们的市场,产更多的棉布、棉布织机就会进步;产更多兵器,兵器打造就会进步;打更多仗,兵法就会进步。”
“但单单需求还不够,大明太大,很难让人力短缺、让人苦思冥想去改良技术,不像那些小国,他们只需要殖民得到金银、人力、原料与市场,就能产生巨大改变,我们不行。”
陈沐摇着脑袋,谈不上发愁,但这就是他需要面对的现实:“再多的金银,不能填满大明;再多的人力,不比大明本身;再多的原料,比不上我们自有产量;再大的市场,难以媲美整个大明。”
“所以我的金银,除了上交皇帝、下发士卒,余钱将全部投进广州府乃至广东,让广州府缺少人力,迫使其集中生产,出产倾销各地,再发布悬赏鼓励技术进步,十年八年,这总是要有变化的。我们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孝经有云: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为孝之终也。”
“我等立身行道,扬国名于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