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侧室中的前车之鉴,常曦自然不会对这主墓室中成百上千的阴兵雕像视若无物,毕竟这些阴兵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威胁,但若对上公输世家的年轻弟子们可就颇为棘手了。
常曦身前颜色各异的五行灵剑环伺浮游,他转身将一叠剑符塞进公输陌手中,公输陌怔怔的看着他。
常曦淡淡道:“这些是由我亲手绘制的剑符,每道剑符上都留有我的神识,遇到危险若是不敌,祭出一张剑符即可。”
拿人手短的公输陌哦了一声表示感谢,将信将疑的拿回那一叠足有好几张的淡黄剑符,随即眼神中换做浓浓担忧,她自然也看的出来那啃食着上代老祖法蜕的巨婴绝非她们这些年轻弟子可以为之匹敌,索性向后撤去十几丈远,以免妨碍到他们三人。
巨婴将手中那截啃食干净的老祖手臂信手扔去,作古百年的尸骸臂骨撞在黑金殿柱上碎成齑粉,这看似并无玄机的一幕,却是让武当龙虎两派的道长天师心头狂震。
到底需要多大的劲力,才能将曾经是半步炼虚境大能的一截臂骨砸碎成齑粉?
古怪巨婴仿佛对大殿中这十具充满鲜活气息的玩意颇感兴趣,一时间里竟没有主动出手,他庞大的身子一点点踱下台阶,饶有兴致的走来,被鲜血染红的狰狞嘴角极为骇人,常曦三人与巨婴玩起了太极,始终将公输陌她们护在身后。
武当山道士脚下打着太极,双目却始终不离棺椁上流动如江潮的浓郁气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禁低声惊呼,竟是一字一言硬如金石般的道:“龙脉受损!”
身旁两人闻言心头俱震,齐齐扭头看向他。
武当山道长强自按捺住发颤的心神,咬牙道:“当年滕州城举兵抵抗魔族大军入侵,死伤惨重,战后城中伏尸百万,而后公输世家请来周围道教门派中的大能,将尸山埋葬在官桥一代,小道我当年正好有幸随师尊同赴官桥做法,消除那百万尸体滋生的怨戾之气。”
“那股冲天的怨戾之气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九州龙脉被魔族大军在肃州毁去一截,那官桥古墓中残留的怨戾之气定然是因为龙脉截断而再无拘束,又阴差阳错下寻到了同在滕州城中的公输家族的族墓。”
龙虎山天师双目微眯,稳了稳手中颤抖的桃木符剑道:“看这架势,是官桥墓中数百万无法超度解脱的冤魂凝聚成了这巨婴,而羽化的上代公输老祖的残魂又无力阻挡这百万冤魂,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武当山道长沉重的点了点头。
常曦身前的五行灵剑闪烁不定,他眼神渐渐阴暗下来。
又是那当年魔灾留下的祸患。
看着远不如自己高大的三只蝼蚁在他身前若即若离,还在窃窃私语,灵智初开的阴物巨婴终于失去了耐性,身上元婴境后期的修为气息跌宕起伏,血盆大口张开,双脚弯曲,以极不符合他巨大体型的恐怖速度跳扑而来。
好在三人不停的和这巨婴脚下打着太极,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尽管巨婴速度超出他们预计,但仍是有着不少的回旋余地,秘银浇铸的墓室砖面被巨婴急停的踏步踩出深深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