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瞧了半天,却是早就瞧出了问题,她发声说道:“王兄有话可以直说,天下藩王都是血连着血,亲连着亲,一根藤上结的瓜,现在朝廷将我们可是看做眼中钉,唇亡齿寒……何况咱们两家不是早已结盟了吗?小弟早先还与三位兄长在闰峰楼一齐盟誓,‘守望相助,共度京城的难关’,小弟觉得少些虚词,坦诚一些,对双方都好。”
朱高煦听了登时沉默不语,一刻钟之后,他才轩了轩粗重的眉毛,再次拱手瓮声瓮气地说道:“既然久炎都如此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皇叔,高煦此番前来,便是受了兄长所托,想当众跟皇叔比试比试武艺!”
“哦?高炽让你找咱比武?”听到朱高煦要找自己比武,朱柏的声音却颇是平淡,并没有露出异样。他的道家养气的功夫极深,已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境界,虽然心中惊讶,神情却从不露出异样。
朱高煦对于其他事情说不利索,但是对于比武之事,却是很狂热,他站起身来,看着朱柏目光灼灼地说道:“当然找皇叔比武,也一直是高煦的夙愿!昔年蓝玉南征北战,宣威捕鱼儿海,威震天下,世人尊其为天下第一战将!不论是领兵,还是武艺,蓝玉从无一败。
可惜……高煦只恨生不逢时,不能与蓝大将军一较高下!所幸天可怜见,皇叔武艺通神,当年与蓝大将军一战不分高下,所以高煦乞求皇叔不吝指点一场,以全高煦多年夙愿!”
朱高煦话里说得虽然恭敬,但那语气却是隐隐透出傲然之意,这证明他对自己的武艺极度自信,并不认为自己弱于他人,哪怕是与蓝玉交过手的朱柏。
“当年的比武结果,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你是如何得知的?”朱柏曾和蓝玉有过君子协定,比武结果不向任何人讲述,所以这些年来,即便朱久炎耍尽了手段,也没有挖出当年比武的结果。
当年在场的只有先帝和平安,先帝已经宾天而去,平安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说出去的,朱柏也确定自己连妻子也没说过,这朱高煦是如何得知当年的比武结果的?
朱高煦看出朱柏的疑惑,咧着嘴笑道:“皇叔若是答应侄儿,侄儿便告诉您。”
“赫赫,你倒是威胁上咱了,不说便不说。”朱柏斜眼一睨朱高煦,哼了一声,道:“久炎,送客。”
怜星连忙起身作送客手势。
“别,别,别!我说,我说。”朱高煦顿时急了,他大眼一睁,赶紧说道:“是十七皇叔无意中说的,年前小侄不是参与了援助大宁之战吗?十七皇叔说,他当年爬上武楼,亲眼瞧到了那场比武,说是不胜不败!”
“没想到是朱权这小子。呵,好一个不胜不败……说实话,当年是咱败了,咱明显得感觉到,蓝玉没有尽全力,或许是父皇在场的缘故吧。”一想到当年的比武,朱柏也是不胜唏嘘,蓝玉遭逢大祸,父皇也是英灵远去,此刻他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怜星对着朱高煦一抱拳,微笑着问道:“王兄,你刚才说,是高炽兄长让你来找我父王比武的?小弟不知是何缘故,可否说清楚一些?”
朱高煦沉吟片刻,点头如实说道:“遮遮掩掩的,老不痛快,也不尊重皇叔,高煦便如实相告了!今上本就对我等藩王着意防范,事事刁难。现在朝廷已经对我们这些藩王下手了,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百般削弱我们的势力!这日子,是不可能太平下去了!不管其他藩王如何,咱们燕王府可不会坐以待毙!朱允炆扣押我们在京城为质,这可没有顾忌丝毫亲情,五皇叔一家已经被捕入京,咱们怎么能再留在京城,任其鱼肉?!”
“这跟与我父王比武有什么关系?”怜星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