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不满子澄?”
“我早应该对你不满!只恨自己发现得晚了!”齐泰愤然道:“我也不满我自己!我从没想将事情弄成这样,可是事情真的变成这样了!都是我处处考虑方略的稳妥,事事思考朝臣间的和睦,都是我太想顾虑周全了,这才搞到现在这个难免收拾的场面。咱们对得起太祖英灵!?”
说完之后,他看也不看黄子澄的反应,一脸嫌恶地跟上在前面等待他的郁新、杨靖二人。
三人跟在王中后面,并排往前走着。
黄子澄冲着齐泰的背影,大声喊道:“湘、燕二王本就野心勃勃、满腹怨气,他们要造反,谁能拦得住!?我黄子澄让他们不反,他们听吗?你现在却来怪我???”
一旁的方孝孺也冲着齐泰的背影怒骂一声:“身为臣子,不忠君父,本就罪该天诛地灭!子澄兄没有错,咱们问心无愧,对陛下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鉴,也无须解释给旁人知道,千秋之后,自有公论。”
黄子澄这才怒气稍歇,整理了一番衣袍之后,才与方孝孺跟了上去。
两列队伍却是越离越远,最后成为一个夸张的平行队列,比之文武官员的泾渭分明,更加明显。
……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进了东暖阁后,众人跪拜行礼。
但朱允炆却是没有喊出免礼二字,而是一直阴沉着脸站在那张大明堪舆图前,一动不动。
直到黄子澄觉得腿脚麻木,头晕目眩的时候,朱允炆的声音才传来,“朱柏反了,朱棣也反了,你们都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朱允炆也不需要他们回答,只见他猛地一个转身,目光冷若冰霜,朝着跪在地上的这些朝廷重臣怒吼道:“他们反了!武昌、岳州、蕲州、潭州、峡州、辰州、长沙、澧州、沅州、汉阳、耒阳被朱柏叛军攻陷;蓟州、遵化、密云、通州、居庸关、怀来、永平、云中、上谷、龙门也被朱棣逆贼占领!丢了,丢了,全都丢了!
练子宁、暴昭、张昺、谢贵、吴杰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在如此优势之下不仅擒不住两个叛逆,更是丢了大军、失了土地,误国!误民!误君!辜负了朕的信任!罪该万死————!”
堪舆图前的朱允炆气得是脸色涨红,愤怒无比,在世人面前一向温文尔雅、在老师们面前一向谦逊有礼的他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地怒斥练子宁、暴昭等人。
跪在地上的黄子澄与方孝孺无不惊讶莫名;梅殷与郭英他们这些武勋也是深感不适。
郁新、杨靖、齐泰三人对视一眼,无不同时轻叹了口气,一个统御天下的皇帝,如何能因为小小挫折就如此不顾仪态的大动肝使劲撕的粉碎,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手中撕扯的正是朱柏与朱棣一般。
“朕自登基以来,衷心体国、殚思极虑、虚心纳谏、勤政爱民、夙夜在公!这两个叛逆凭什么这么说朕!?竟敢造朕的反……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朱允炆边走边说,来到御案后面,狠狠地拍打了一通桌面,直至气力不济不时,才撑着桌案回头无力地说道:“这两个叛逆举兵不足半月,就已形成了如此规模,如果朝廷再不将他们速速歼灭的话,岂不是会霍乱整个大明天下!?”
发泄完后,他正巧看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黄子澄,他浑身一抖,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一脸惶然的黄子澄发了出五连问:“对了,这不是老师你的连环计吗?接下来朕该怎么办?朕怎么镇压他们?朝廷如何应对?你可何灭敌良策?”
黄子澄立马回道:“自然是发兵征讨,迅速任命两路讨逆军元帅,调动天下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灭湖广与北平的叛乱!”
朱允炆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追问道:“那谁可为主帅?”
黄子澄转头看向殿内最懂兵事的齐泰,齐泰却没有要接口的意思,黄子澄只好将东角门跟朱允炆说过的话,重新包装了一下,“朝廷有雄兵百万,将战如云,曹国公、魏国公、长兴侯、武定侯与平安将军皆有主帅之才。”
东角门之议的时候,齐泰的名字被他放在中间的位置,此刻黄子澄再次叙述元帅之选却是没有了踪影。
徐辉祖给朱允炆记恨上了,现在他又在对徐增寿下手,自然第一时间将徐辉祖的名字剔除了候选人名单。但即便如此,要从李景隆、耿炳文、郭英、平安这四人当中选出两人出来。
这对于优柔寡断且有着选择困难症的朱允炆来说,也实在是太困难了,尤其还是在关乎江山未来的选择上,他一时间根本做不了决定。
看到朱允炆的目光一直在李景隆的身上游离,齐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臣推荐武定侯郭英征讨朱柏;长兴侯耿炳文征讨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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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