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安举着枪,心翼翼的走过去,先把车庆丰手里的枪踢了出去,又慢慢的蹲下来,探了探鼻息。
“死了!”他站起来道。
“这个王鞍……”吕开山爆吼一声,猛的平了田立成的面前,抱着脑袋摇了两下,“老田,醒过来啊……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喊着喊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吕开山是真的伤心。
心狠的时候,他不会有一丝犹豫的对田立成扣下扳机,但并不妨碍,在他心软的时候,回忆起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与田立成相识十数年,一度亲如兄弟,到最后,哪怕田立成阴险狠毒,连他都算计,吕开山也没想过要致田立成于死地。
至多也就是打算彻底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谁让你特么的认出方不为的?
认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喊出来?
老田,不要怪做哥哥的心狠,真的没办法啊……
吕开山抱着田立成,跌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浑身都染满了血……
还送什么医院?
谁都能看出来,田立成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七叔都是过命的兄弟,有什么怨是解不开的?就提议一笑泯恩仇,喝干这碗酒,还是好兄弟……
谁知道车庆丰这王鞍阴险至极,趁田叔给他倒酒的空子,抢了田叔的枪,抬手就是三枪……我都被吓蒙了,怕他还要打七叔,都没敢考虑,直接就开枪了……”
吕长安指着车庆丰和田立成的尸体,心有余悸的叙着。
两个狱警,田立成的两个手下,谁都没有起疑。
狱警出去的那一刻,吕开山确实过一笑泯恩仇的话,当时的他正给车庆丰开着铐子,田立成正在倒酒。
田立成的两个手下撞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与吕长安的一模一样:田立成已气绝身亡,枪套也确实是空的,而车庆丰将死未死,正举着枪,对着吕开山。
吕开山连手枪的保险都还没打开……
“上报吧!”
哭了好久,吕开山才缓了过来:“警察厅,军事委员会,还有日本人那里,一个都不要拉……”
日本人那里也要上报?
万一查出来点什么怎么办?
吕长安的心脏下意识的跳了一下。
“还不快去?”看吕长安不动,吕开山猛的一吼。
“哦……哦……好……”吕长安一个激灵,撒腿就往外跑。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吕开山再一点布置都不做,就敢直接往上报?
他胆战心惊的打完羚话,又飞一般的跑下霖牢。
吕开山已经出来了,命之前的那两个狱警,还有田立成的两个手下,全都守在审讯室的门口:
“调查的人没来之前,谁都不许进去,包括吕长安!”
“是!”四个人郑重其事的一个立正。
吕长安看的出,吕开山的不是假话,没有装样子,自己是真的进不去了。
他万分不解,紧紧的跟在吕开山的身后,等出霖牢,确定没有第三双耳朵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咱们的那两个兄弟,可是知道田叔的枪,是提前被下掉的……”
“没人会问的……”吕开山悠悠的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