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哆嗦,好似当真置身雪夜一般的冷,她裹紧了被子,听着窗外夜雨洗竹的沙沙声,这才恍惚清醒过来。
因着白日里的那惊鸿一瞥,她昨夜一直辗转难眠,究竟何时才睡着的,她半点儿不知。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才,她竟梦见了那桩绝对算不上美好的旧事。
那枚玉佩,她不只见过,还将之贴身藏着数载之久,那一个雪夜,被燕崇夺去,之后,便再未还过她。
那夜之后,他们本来还算得相敬如宾的关系急剧恶化,没多久,狄人扰边,他便领兵出征去了。
再回来时,已是一年多后,他们的关系,因着早前的疏离,还有时间的阻隔,几乎成了陌路。
而那枚玉佩,再回到她手里,却已是燕崇死后了。那玉佩上,还沾着他的血,挂着他们新婚时,她唯一一次给他打的一个络子。
她当时想过许多,燕崇之所以要将这玉佩日日戴着,又在临死时交代洛霖送还给她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可惜,即便到死时,她亦是没有想通。
可无论是哪一种,那枚玉佩也不该出现在此时的燕崇身上才是。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或者白日时,她只是一时晃眼,看错了也说不定。
说到晃眼,她才觉得双眼有些模糊,抬手一抹,满手的湿,难怪了在梦里尝到了那眼泪咸凉的味道会那么真实了
“姑娘,英国公府来信了。”梦醒后,裴锦箬便再没有睡着,坐在妆台前由着拒霜她们梳妆时,便一直没什么精神,直到听见袁嬷嬷这句话时,她一双眼才陡然亮了起来。
伸手便是接过了那封信,很快展开看了,嘴角便是翘了起来。
“太好了,外祖母已经定好了日子。后日倒是恰恰好,是我休沐的时候。”
“老夫人想见外孙女,自然得好好算着日子。”袁嬷嬷在边上笑道。
裴锦箬亦是笑,抬手指了指头顶盘了一半的发髻,“好了,快些给我弄好,我们往春晖院去见祖母。”
等到去了春晖院,将事情告知了裴老太太,她自然也是高兴得很,心情一好,便是赏了裴锦箬一匣子的首饰。
裴锦箬虽是不缺这些,但却是实实在在觉得如今与祖母这样相处,甚好。
袁嬷嬷见姑娘再没有昨日到今晨那般蔫答答的样子,也是高兴。
接着两日在博文馆中,一切如常,倒是再未遇见过燕崇那个冤家。
转眼,便到了休沐时,也正是与葛老夫人约好,一并往城外大相国寺礼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