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不是季舒玄说的,他并不认识什么叶准吗?
还有,之前在清雅斋遇见,问起“槐柳先生”时,季舒雅也并无半点儿异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位,便是槐柳先生。”季舒玄笑着道。
灰白棉袍的青年书生虽然瘦弱,看那样子,也是贫瘠,却在锦衣加身的裴家兄弟跟前,未露半点儿怯色和畏缩,大大方方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叶槐生,表字九巍。与岚庭闲谈时曾提及裴家大郎的文章,见解独到,文采斐然,实在令人神往。”
叶槐生?裴锦箬挑眉,原来,他此时,还不叫叶准?
裴锦桓却是忙道,“不敢不敢,不过是拙见,叶兄实在是谬赞了。在下裴锦桓,表字觉先。”
读书人之间,若以表字自称,那便是亲近之意,何况,此人行止落落大方,让人不由心生好感,裴锦桓自然投桃报李。
裴锦枫亦是随着兄长自报家门,“在下裴锦枫,表字照凌。”
互相告知了表字,这便是相交之意了,叶槐生面上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方才也说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此时,却又要和煦许多。
只一股冷风传来,他却是情不自禁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莫要站在风地里了。槐生哥哥呃你还是请裴家两位公子进屋叙话吧?”这时,边上的季舒雅却是骤然开口道。
裴锦箬蓦然便是扭头望向她,她却是半点儿没有察觉到裴锦箬的目光,只是一心一意望着叶槐生,神色间有些焦切。
裴锦箬垂下眼,恍惚明白了什么。
叶槐生侧头望了季舒雅一眼,嘴角轻轻牵起,“斯是陋室,还请两位不要嫌弃,这边请。”
男人们被引着进了门,裴锦箬则是上前一步,挽了季舒雅的手,笑眯眯地望着她,而后,戏谑地一眨眼道,“槐生哥哥?”
季舒雅的脸,蓦然便是爆红,那般爽朗的人,居然也露出娇羞之态来,却是一伸手便是去呵裴锦箬腰间的痒痒肉,“不许你笑我。”
“别!别!舒雅姐姐,我错了!你别!我怕痒!”裴锦箬连忙躲,一边躲,一边求饶。
好一会儿后,季舒雅觉得报了仇,这才收了手,两个姑娘家都有些气喘吁吁地倚着那棵歪脖子柳树喘气。笑闹了一通,这会儿倒也不觉冷了。
裴锦箬这才侧头望向季舒雅道,“舒雅姐姐不是不认识槐柳先生吗?这才几日的工夫,居然就唤起人家槐生哥哥了,好不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