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要说什么?”裴世钦的脸色已然铁青,看也不看孟姨娘一眼,转而望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另一个丫头。
那丫头便是裴锦芸身边伺候的,唤作彩环。
听得老爷问话,悄悄抬起脸来,右边的脸颊红紫一片,满眼的惊惶,抖抖索索道,“奴婢......奴婢是在四姑娘跟前伺候的。今日......今日孟姨娘滚下阶梯时,奴婢......奴婢正好在四姑娘身边,所以看见了。没有.......根本没有人推孟姨娘,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这丫头胆子不大,说话的声音一直抖颤着不说,比蚊子叫也没有大声多少。然而,她这一番话,却好似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了孟姨娘的耳畔,她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一黑,险些栽了下去。
“你......你胡说......”裴锦芸颤巍巍指着彩环道,“你不过是因着我今日打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挟私报复,居然敢胡言乱语,你这个贱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便是赤红着眼,扑上前去。
“放肆!”裴老太太用力一拍桌面,边上,冯嬷嬷已经会意上前,与两个丫头一道,将裴锦芸拦了下来。
“四妹妹莫要太激动了。当时,人那么多,未必只有一个人瞧见,彩环的话,是真是假,只需下来考证便知。”被裴锦芸愤恨的目光盯着,裴锦箬仍旧不痛不痒,沉静如斯,无视孟姨娘如同刀子般怨毒的眼神,她挑起眉梢道,“孟姨娘自是不可能平白无故从石阶上滚下来,要么,是她自己滚下来的,要么,便是被人推着滚下来的。当时,孟姨娘是认定有人推她下来的吧?我还记得,她滚下石阶时,头一句话,便是'三姑娘,你为何推我,彼时,父亲和四妹妹都在身边,该听得清楚明白才是。”
“箬姐儿自然不可能推她。彼时,箬姐儿与我在一处,隔着那里尚有老远的距离。”裴老太太道。
“是啊!自然不可能是我推的姨娘,那么,若姨娘果真是被人推下去的,那又是谁呢?当时,因着四妹妹的衣裙被我不小心弄脏了,她嚷嚷着要我赔,我想着,今日家中宴客,自是该穿得亮堂些,四妹妹不嫌弃,我便将身上的衣裙换给了她。那时,是四妹妹穿着我的衣裙,也是四妹妹站在那石阶上,难不成是孟姨娘将四妹妹当成了我,那.......”
“没有谁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不等裴锦箬说完,孟姨娘已是狠声道。
被打断了话头,裴锦箬却半点儿不恼,嘴角甚至微微一翘,有些话,说得将明未明,反倒比真正清楚明白来得更好。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裴世钦皱眉望向孟姨娘,眼中没有半分的温情。
孟姨娘苦笑道,“如今,妾身是百口莫辩,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临了,还要摆出这样一副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