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有那么简单?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你能看见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靖安侯夫人并非燕崇的生母,她膝下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人心本偏,你猜,她会向着自己的儿子,还是燕崇?”
裴锦枫不懂。
他自然是不懂。在他看来,靖安侯府中,靖安侯健在,燕崇头上,还有个承袭世子之位的兄长,林氏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直接落在燕崇头上。
可谁也没有料到,狄族会于今年秋上,突然起兵,更不会料到,靖安侯父子会相继战死,燕崇直接越过世子,承袭了靖安侯的爵位,更不会知道林氏面甜心苦,那些层出不穷的阴私手段。
只是这些,她却没有办法说出来,作为佐证。
“我是女子,多在内宅里讨生活,燕崇又能护我几时?何况,燕崇若是娶了我,那便是得罪了福王,如今,仗着陛下宠爱,福王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可往后呢?陛下总会百年,福王与荣王交好,若是荣王即位,还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阿姐,你说的这些,都是往后。如今,先把眼前平安度过吧!何况,你怎么就知道荣王能即位?春猎回来这么久了,储位不是仍然空悬吗?何况……你怎么就料定燕二哥护不了你?”
最后这一句,裴锦枫沉了嗓音。
裴锦箬抿了抿嘴角不语,她如何告诉裴锦枫,她是不信燕崇,因为,前世时,他确实没能护住她,也没能护住他们的煜哥儿。那样的日子,她真的是不想再重来一回。
“原来……就是因为这样,从春猎回来之后,你才再不肯见他?”
燕崇比她们晚上十日,才回了凤京城。
也并非一回来,便来见裴锦箬。
何况,裴锦箬以着家里忙的借口,在博文馆处告了假,他想见,也不是那么容易。总不能还如之前那般,悄悄夜探香闺吧?
后来,还是通过裴锦枫,带了一封信来,也算得考虑得妥当了。
却没有想到,裴锦箬不过看了一眼,连接也没有接过,便让裴锦枫原样带了回去,一句话也没有。
之后,燕崇倒是没有再让裴锦枫带过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裴锦箬的拒绝,让他寒了心。
“阿姐,别说如今这只是我们姐弟二人的闲话,燕二哥还未必能娶你呢。就算真娶了你,你担心的那些实在没什么道理。阿姐,就算那林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又何必怕了她?阿姐,你别忘了孟姨娘……你可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面团儿。”
这话,让裴锦箬蓦地打了个愣怔,是啊!她确实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蠢钝如猪的裴锦箬了。
“总之,我今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阿姐还是好生思量思量,总比等到之后,别无选择再来后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