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了不得的大事,这才让郑皇后说,燕崇他铁了心,红了眼。
这话一问出,郑皇后神色微微一敛。
就是罗汉床的方向,永和帝亦是动作一顿。
裴锦箬眉心便不由得蹙得更紧了些。
郑皇后沉默了片刻,期间,似是迟疑地望了永和帝一眼,略一沉吟,这才道,“这事,暂且还没有外传。靖安侯世子在宁阳关一役中,以身殉国了。”
郑皇后一句平平淡淡到有些轻描淡写的话,却是如同一记惊雷一般,轰然炸响在了耳畔。
裴锦箬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她是听错了,她听着自己讷讷问道,“皇后娘娘说什么?”
郑皇后看着她脸色惊变,皱了皱眉,却是为难着,没有再开口。那些话,于她,于陛下而言,都不容易。再说一遍,那便是在剜陛下的心。
裴锦箬却已经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难怪他会突然没了音讯。难怪他会红了眼,铁了心,要不顾自身安危,亲自追击斛律藏,难怪陛下会急得乱了章法,居然将希望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怎么可能呢?明明一切都改变了,都跟前世不一样了,怎么燕岑还是
想起那个在宁阳关外,亲自带兵接应他们,银甲白缨的青年将军,想起那个明明疼爱胞弟,却一本正经地摆出严厉之态的长兄,那个会与燕崇把酒言欢,却也会关心他,甚至责骂他,处处为他着想,只因为爱屋及乌,就无条件接纳了自己的燕岑裴锦箬乍然间,便是红了眼眶。
“晙时与他兄长自来感情好,今回的事儿,对他刺激太大,他已是理智尽失,朕就怕他一意孤行,会落入斛律藏的圈套,会出事。”这回开口的,换成了永和帝。
这位帝王的嗓音很是喑哑,透着裴锦箬从未见过的脆弱与疲惫。
裴锦箬想,她是明白的。
燕岑和燕崇,都是他的外甥,是他已经逝去的胞妹仅存的两条血脉,都说,他疼爱燕崇,更甚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必,对燕岑也是不差。
可如今,兄弟二人已是没了一个,他自然怕燕崇也跟着出事。
“靖安侯呢?如今可还安好?”裴锦箬哑着嗓问道。
前世,靖安侯与燕岑便都是在这一回战事中,先后战死的,只是,究竟谁先谁后,裴锦箬却是记不清楚了。
她本以为一切已经改变,可转眼,燕岑却又步了前世的后尘,她如今只怕靖安侯也
永和帝倒是不怎么奇怪她问起靖安侯,“如今暂且无事,不过到底是强撑着”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必然是难捱。
“陛下放心,这封信,我写。”裴锦箬哑着嗓,点了头。
在永和帝还在怔愣时,裴锦箬已是转头对郑皇后道,“皇后娘娘,麻烦您,臣女要用一下笔墨。”
自然没有问题,郑皇后很快让人备了笔墨纸砚进来,裴锦箬便跟着进了内殿,去写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