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真是个促狭鬼。”小袁氏哭笑不得,抬手,轻戳了一下裴锦箬的脑门儿。
“好了,母亲说真的。那些老生常谈的话,我不想多说,你也未必想再听。箬姐儿,你只需记着,裴家,你父亲,我,还有你的兄弟们,永远都会在你身后。”小袁氏果真没有说那些陈词滥调,就这么一句话,坚决,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至少,是重重击打在了裴锦箬的心扉之上。
心口微暖,且涩,裴锦箬的眼角蓦地便是泛了湿,片刻后,才哑着嗓道,“谢谢你,母亲。”就这么一句话,就足以温暖她的心,给了她满满的底气,她只管往前走。往后是好是坏,没有关系,身后,有她回去的路,有她依靠的力量。有她的家,还有她的亲人,永远的。
这样的氛围却到底不管怎么轻描淡写,都会让人心中泛涩,小袁氏抬起手帕印了印眼角,而后深吸一口气,豁达道,“好了!多的,我也不再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往后,定能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说完这一句,小袁氏的神色又有些奇怪起来,咳咳了两声,从身后拿出了一只精致的红漆镂缠枝花的匣子,递到了裴锦箬跟前,“这个......你自个儿拿着看看。不懂......不懂也没关系,明日,只需都听姑爷的便是......明日还要早起,你今日早些歇着,好好睡一觉啊......”
说罢,便是急急地起身就走了,那神色,委实有些惶急。
裴锦箬猝不及防,只来得及道,“母亲慢走。”
回过头,望着手里的匣子,却是不由得失笑。她不是那真正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不会不明白这匣子里是什么。左不过便是压箱底的东西。
前世她出嫁时,也得过一只。是彼时已经成了裴太太的孟姨娘给她的。同样是出嫁的前夜,前世,却绝对没有此时的温情。
若是可以,孟姨娘如何愿意眼睁睁看着她高嫁入了靖安侯府?
彼时,她心里想必也是不乐意的。只是,为了高攀上靖安侯府,逼不得已罢了。倒是与卢月龄家的那个继母是一般的心思。
因而,自然没有什么温情脉脉。
不过就是将东西给了她,干巴巴说了两句敷衍的话,便迫不及待走了。
裴锦箬眨了眨眼,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低头将那匣子打了开来。
里面倒是齐全,除了一套画工精致的x宫图之外,居然还有一对瓷娃娃,做得惟妙惟肖。当然不是普通的瓷娃娃,都是为了教会她事情的压箱底,自然会有特殊的效用。
裴锦箬不过看了一眼,便觉得脸上一热,赶忙将匣子合上了。
望着那匣子上的缠枝花,不由吃吃地笑了起来。还真是有出息啊!明明骨子里,已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了,做什么还这般害羞?羞给谁看?
握着那只匣子,倒是犹如握了个烫手山芋一般。裴锦箬想了想,终究是转到了内室角落,那里,还放着最后一只箱子,收着她常用的物件儿,要等到明日再一道随送嫁队伍搬去靖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