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永和帝给的令牌,无人敢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燕崇的牢房外,见到她时,燕崇满满的无奈中,却也有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不是都说了,让你不要来了吗?这牢里阴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锦箬却是微微一笑道,“你在这儿,我怎能不来?”
又是这句话。
燕崇喉间滚了滚,倏忽笑了,“绾绾如今,也越发会说情话了,可是跟我学的?”
虽然已经算得礼待了,但毕竟还是牢狱,数日不见,燕崇还是狼狈了许多。
她带来的菜色,都是他喜欢吃的,已经数日未曾吃到,燕世子从不是会矫情亏待自己的人,自然是大快朵颐。
只是,途中,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地抬头叹息道,“这么一直瞧着我做什么?”这样热切的目光,让他这个自诩脸皮厚的,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看着他吃,看着他说,看着他一双眼,即便在这幽暗的牢狱中,仍然没有被磨灭光芒,璀璨一如从前。
她抿起嘴角笑,“有点儿想你了。”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燕世子眼里的欢喜几乎要化为蜜流淌出来,“想我,所以便给我做了好几双袜子?真是难为绾绾了,这才几日的工夫,居然做出这么几双袜子了,没将手扎着吧!”
那促狭的眼神,让裴锦箬哭笑不得,“人是会进步的好吗?你该感到荣幸,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人能穿我做的袜子了。”
“那是自然,为夫倍感荣幸。”
夫妻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方才,有些低迷的气氛瞬时被打破了。
燕崇这才打扫了下喉咙道,“好了,说说吧!外面的情形,到底坏到何种地步了?”
“也算不上很坏”裴锦箬沉吟着,将这几日的事情捡着要紧的,简明扼要地与燕崇说了一遍。
燕崇听着,眉心始终紧蹙着,等到裴锦箬停顿下来时,他骤然抬眸望向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今天晚上?”
裴锦箬还真不怎么奇怪燕崇能够一猜就中。哪怕是被剪了羽翼,关在这方寸之地,他仍是那只能够搏击长空的雄鹰。
裴锦箬微微笑着,算作回答。
燕崇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儿的放松,“叶准此人很可怕。”
“没有软肋的他,更可怕。”裴锦箬笑着,没有半分的惧意。
“动了他的逆鳞他会如何,没有人知道。绾绾他那个人,心志比常人坚韧,心机更是深不可测,几次交锋,我没有讨着便宜”燕崇顿了顿,咽下喉间的苦涩,“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和孩子的周全来得重要。”
“碰了他的逆鳞,他会变得很可怕?那他还碰我的逆鳞?我就不会变得很可怕了?”裴锦箬哼道,“我可不是吃素的,他想动我的男人,便要有心理准备承担后果。”
燕崇望着她双眼晶晶亮,斗志昂扬的模样,满口的劝阻到头来,只化为一记叹息,他抬手,轻压她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他低低笑道,“看来,我这回只能仰仗绾绾救我了。”
“嗯,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