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猜到是殿下的局,却还是来了,殿下难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裴锦箬嗤声问道。
“殿下舍得拿月龄来做局,是因为哪怕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可在你心中,却不过一颗棋子,可我不一样,她是我的姐妹,是我看重之人,所以,哪怕明知是局,可为了她,我还是来了。这便是我与殿下的区别,我和殿下,从不是一路人。”
说这些话时,裴锦箬始终平静。
萧綦却听得不平静了,“你是在与本王谈情义?本王若非为了情义,又何苦这般煞费周折?”
“殿下若果真为了情义,便希望殿下能善待月龄,她并未做错什么,殿下府中刚没了一个周侧妃,若是连正妃也出了事,怕是就要流言四起了。”这话里,自然是提醒。
落在萧綦耳中,却成了威胁,“本王的好王妃,若当真什么都没有做错,你缘何又知周侧妃之事?再说了,她当真什么都没做错吗?那博文馆中,那个教书画的先生,又是怎么回事?”萧綦语带讥诮。
裴锦箬一哂,卢月龄和甄先生的事,他原是知道了?是了,只要有心,这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既然殿下都知道了,想必,也该清楚,月龄和甄先生之间,自来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半分逾越之处,清清白白。如今,甄先生已娶,月龄已嫁,自嫁了殿下以来,更是谨守本分,将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殿下又何必揪着一桩旧事不放,没得坏了夫妻情分?”
“本王找你来,不是为了说此事。”萧綦脸色有些难看。
“若非殿下待月龄那般,我也不愿插嘴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裴锦箬未尝不知夫妻之间的事儿,外人最好莫要置喙,否则,怕是会惹埋怨。
但周侧妃的前车之鉴,却不得不防,萧綦此人,她前生从未看清过。原来,温文尔雅,待人和善的背后,却是将天家的凉薄发扬得淋漓尽致。
他心中情义二字,甚至及不上高坐龙椅的永和帝万一。虽然,如今的永和帝,在帝位上坐久了,怕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是换了如今,他可还会那般不计代价,瞒天过海地保下燕崇这么一个前朝余孽?
“放心吧!她总归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妻,只要她安分守己,本王答应你,自不会取了她性命。”萧綦板着一张脸,终于是承诺道。
裴锦箬蹙了蹙眉心,虽然对他口中是因她之故很是不以为然,只是抬眼望了望萧綦渐渐染上阴鸷的双眸,裴锦箬还是生生忍下了到口的话,转而道,“月龄自来有分寸,殿下也该知道,她能做好你的王妃。”
“本王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个。”萧綦的脸色很不好。
裴锦箬自然知道他找她来,不是为了这个,但若非为了这个,她也不会来。是以,她只是半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
“这些时日,本王常常在想,究竟是何处出了错,才会让你我走到这般境地。说到底,还是本王错了,本王若是能够早些想起,又如何会生生错过了你,眼睁睁再见你嫁燕崇一次?”萧綦哑着嗓道。
裴锦箬却是被这一番话,惊得骤然抬头望向他,却见他眼底居然翻腾着,满满的,压抑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