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南境看望荣王的荣王妃与小世子都没有回京的意向。
九月九重阳宴时,旁人问起,郑皇后却也只是笑道,“他们小夫妻分离了数年,如今好不容易聚了,自然有些离不开,何况,小世子也是许久不见父亲,能在父亲跟前,多受教导,才是正事。这事儿,陛下也是赞同的,总归要回来,晚几日,也没有什么。”
福王回京后,却也没有什么动静,凤京城安静得好似一汪死水,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一滴水落,便能搅覆风云。
十月初一,寒衣节。
凤京城中的纸肆已是热闹起来,近些年,大梁算得风调雨顺,永和帝又将赋税把得低,百姓,尤其是凤京城的百姓大多富足,等到寒衣节时,自己做“寒衣”的渐渐少了,多是直接拿了银钱到纸肆购买,纸肆的生意这一天便也格外的好,送往迎来,络绎不绝。
靖安侯府的“寒衣”是早已备好了的。裴锦箬掌着府中中馈,早早便置办了一家子的冬衣,也趁着这节气纷纷送到了各人手中,府中的仆役亦是在这一日,纷纷穿上了新的冬衣,阖府都是一派新气象。
裴锦箬正亲自给燕崇穿衣,谁知道,不过是一个月前量的尺寸,今日穿上,却宽了一寸有余,裴锦箬见了,便是不由得蹙眉。
燕崇却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不过瘦了一点儿,我觉着吧,瘦了更精神些,难不成,非得我长成了五大三粗的,届时你再来嫌弃我?”
这话里,满满的调笑意味。
裴锦箬抬眼,望着他一双深邃的黑眸,他这些时日,虽然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异样,却如何能有半分不同呢?她有时夜半醒来,都会发觉他枕着双臂,盯着帐顶发呆,不过是怕她担心,所以敛了声息,一概瞒着罢了,就是饭量,亦是比之从前差了些,吃睡都不香,他如何能够不清减啊?
裴锦箬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愿让她知道,让她担心,她便当作都不知道吧!
于是,她收敛起心绪,勾唇笑了,“好了,别贫嘴了,收拾好,咱们便准备进宫吧!”
今年的寒衣节,因着太后新丧,是以,会在宫中祭扫焚衣。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要进宫去的。
两人收拾停当,出得花厅来。
乳娘恰恰好将晟哥儿也抱了进来。
他今日亦是穿了一身新衣,宝蓝色的团花锦缎小袄,衬得他小脸雪玉可爱。他如今已是能竖着抱了,在乳娘怀中立着,精神得很,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听着动静,便是朝着裴锦箬他们看了过来,瞧见裴锦箬,便明显兴奋起来,伸胳膊蹬腿儿地要她抱。
裴锦箬心里软乎乎的,却不敢抱他。这小子手脚可是灵活,又最是喜欢颜色鲜亮的东西,一会儿,若是瞧中了她头上的珠翠,给她一抓,她这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梳好的头发只怕就要毁了。
“乖晟哥儿!好好在家,爹和娘一会儿便回来了!”冲着晟哥儿摆了摆手,小夫妻俩这才转头出了房门。
到得侧门处,车马已是齐备,靖安侯已经等着了,他今日亦是要进宫去,毕竟,太后是他岳母,他也该尽一份孝道。
锦若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