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吃苦……不是自己闹着要去的吗?再苦,也自个儿受着。
裴锦箬想,也是该让他好好吃吃苦了。蜜罐儿里泡大的男子,如何能用肩膀,担起家国?
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她想,放手,总是没错的。
“还有陛下那边……”裴锦枫迟疑地望向燕崇。
燕崇笑着眯眼,“还是交给我,尽管放心。”
裴锦枫这下喜笑颜开了,“多谢姐夫。”又望向裴锦箬道,“多谢阿姐。”
说罢,人便已经是欢天喜地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四喜!去将我买的藤箱拿出来,去瞧瞧,我让她们赶制的棉袍子可做得了?”
裴锦箬这下是相信这小子早有准备,即便是不准他跟着,他也会自己想着法子去的。
跟着燕崇,怎么也比他自己胡来的安全。
好在,她之前给燕崇他们备的东西本就宽裕着,倒也还能匀出一些来给枫哥儿。
先对付着,至于其他的,之后做了再送去便是。
她一边思虑着,一边抬起头来,却见燕崇正望着她,四目相投,他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定会照看好他的。”
裴锦箬抬起手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也要照看好你自己。”
裴世钦怎么也没有想到,请了女儿女婿去当说客,非但没有将那个犟脾气的小儿子劝好了,小夫妻俩反倒临阵倒戈,站到了裴锦枫那一边。
不过,燕崇亲自与他说了,裴世钦已有些动摇,后来,就是裴锦桓沉默片刻后,居然也发了声,说是,若非他有家累,如今差事又走不开,他也想要跟着去一趟。
让裴世钦气不打一处来,最后一甩袖子道,“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我是管不着了。要去哪儿,要做什么,随你们便是。”而后,便是拂袖而去。
只等到晚膳,聚在一处时,他怕是想通了大半,神色和缓了许多。
不顾阻拦,亲自斟了酒,为燕崇践行,并嘱托他,多多照看裴锦枫。
这便算得是同意了。
燕崇自然没有不应的,席上的气氛渐渐欢快起来。
算得正式辞别了岳家,燕崇带着浑身的酒气上了马车,从裴府离开时,天已是尽黑了。
裴锦箬望着他,却是皱紧了眉,“怎么喝这么多?我父亲和兄弟们酒量都不行,你倒是好,逮着机会,一杯接着一杯的,趁机过酒瘾吗?”
她皱着眉,她知道他酒量好,只他们成亲以来,他一向有分寸,就算偶尔应酬,也从不喝醉。
今日这般,倒是少见,何况,还是与她家里人喝。
她父兄的酒量她都再清楚不过,何况,又都有分寸,未曾多多灌他,反倒是他自己灌自己,喝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