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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算不算天公作美,自他们出发前的那一场大雪后,天便放晴了,一路上,虽然偶有飘雪,但都再未下大过。路上虽然还是泥泞,却比想象当中要好走许多。
这一日,他们又在一家客栈落脚,此处,离凤京城,照他们如今这不紧不慢的脚程,也不过七八日的路程了。
裴锦箬还没有歇着,越近凤京城,她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也不知如今,那城中究竟如何了。
绿枝端了一盏燕窝来,也不知叶准是如何做到的,这一路上,她的补品便没有断过,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她腹中所谓赵家的血脉,但却不得不承他这个情。
“夫人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绿枝服侍着她用罢燕窝,轻声道。
裴锦箬点了点头,正待盥洗歇下,突然听得屋外有了动静,兵戈之声。
裴锦箬和绿枝如今有些惊弓之鸟一般,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面色虽然算得镇定,可目中,皆有惊惶。
惶惶一会儿后,外边的动静停了,主仆二人还没有动作,门外,却传来了两声轻叩。
“二少夫人,属下有事要禀报。”是那个赵安的声音。
裴锦箬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管方才来的是什么人,显然,都已是被叶准的人,压了下来。
裴锦箬与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立刻上前,将门打了开来。
谁知,门刚打开,一个人就是被推搡着进了门来,那人被反剪着双手,五花大绑。
裴锦箬起初的惊愕过后,已是认出了来人,不由自主地便是站起身来,“洛霖?”
那人虽然是一身暗色的夜行衣,还很是狼狈,但确实是洛霖没错。
洛霖一贯毫无表情的冰块儿脸此时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额角好似抽了两抽,干巴巴地唤了一声“夫人”。
裴锦箬则在最初的惊愕过后,抬起眼,狐疑地望向了赵安。
赵安也是个惯常面无表情的,见得裴锦箬扫过来的视线,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道,“原来他没有说谎,他果真是二少夫人的人。他带着人突袭,属下还以为是敌人,已是兵刃相见,只是好在没有见血,下回,还是莫要这般偷偷摸摸的好,否则误伤了,便不好了。”
洛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裴锦箬转瞬间,已是敛起了所有思绪,轻轻一屈身道,“多谢赵护卫刀下留情。”
赵安自然不敢受她这礼,一个侧身,便避让开了来。“都是误会,不敢当二少夫人的谢。人,属下已是给二少夫人送来了。少主的意思,既然是二少夫人的人,便由着二少夫人自行处置便是。属下便先告辞了。”说着,抱拳施了礼,便是转身出去了。
裴锦箬笑着送过,待着人走远了,面上的笑容却是随之深敛。
绿枝已是连忙上前去帮洛霖松绑了。
洛霖一恢复了自由,便是跪下道,“属下无能,没能救得夫人,还请夫人责罚。”
“你先起来吧!”裴锦箬叹息一声。
洛霖起初不肯,直到被绿枝拽着,这才勉强起了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坐,就如同一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一边。
裴锦箬也知道他的性子,到底没有再强逼,只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世子收到了两封家书,是旁人仿冒夫人所写,便料定夫人定是出了事,是以,便派属下悄悄回了凤京城,没有惊动旁人,只与邵四公子一道,查找夫人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