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进是怎么发现向北要干掉他呢?”他皱着眉头问道。
杨琴摇了摇头:“不清楚,也许是他这种人天生就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吧,再不就是向北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他没跟我细说,我也没具体问。”
“那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呢?”他不想承认自己昨天晚上曾经来过这里,于是明知故问了句。
杨琴苦笑:“说了你可能都不相信,向北在秋林湾也有一栋别墅,而且是经过专门改造的,可以屏蔽gps信号,所以,就把张跃进藏在这里了。”章节会在微公上同步上传,每晚八点,不见不散。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杨琴则接着说道:“这可能是天意吧,别墅自打买下来,快三年了,我这是第二次过来,却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么说,昨天他就发现我们俩了?”他问。
杨琴无奈的笑了下:“是啊,只不过我和你都浑然不知。”
他嘴上没说什么,可在心里却暗暗埋怨自己,看来还是太嫩啊,假如昨天再往深处想一想,没准就能发现问题了。要知道,刚刚是侥幸逃过一劫,张跃进哪怕再晚晕过去一秒钟,现在自己就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杨琴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又将张跃进如何找上门来的经过说了。
既然设好的圈套,自然要把猎物看紧了,向北特意安排了四个得力的手下,专门负责盯着张跃进,并找了个借口,将其随身携带的枪给下了。
在向北看来,张跃进没了枪,就等于老虎没了牙,根本不足为惧。四个膀大腰圆的手下更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只盼着将这个大烟鬼似的家伙送上船,然后就回去领奖金了,张跃进则很放松,吃得饱睡的香,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和怀疑。殊不知,在一片宁静之下,血案已经在酝酿之中了。
凌晨时分,张跃进突然发难,四人猝不及防,很快便相继命丧黄泉,甚至至死都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解决完四人,拿回了枪,张跃进这才趁着夜色,悄悄摸进了杨琴的家。
“他是怎么进来的?”他问,心中却想,难道张跃进就是那个潜入自己家的人?
杨琴的回答略显支吾:“这个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于是你就把他放进来了!”他接过话茬,惊讶的道。
杨琴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半晌才喃喃的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以为他走投无路了,想帮他一下。你别怪我了,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
他差点没被气哭了,叹了口气道:“我的师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你爱心泛滥,引狼入室,我差点被搞死,要不是这家伙正好晕过去了,估计这时候我都进殡仪馆了”话刚说到这里,却见躺在地上的张跃进动了下,随即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呼得一下跳了起来,并伸手将杨琴扯到了身后,然后举着枪高声喝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张跃进没有动,只是轻蔑的笑了下,喃喃的道:“小兔崽子,你会用枪嘛?别他娘的瞎比划,万一走了火,你就成了杀人犯了。”
他冷笑一声:“少来这套,打死你,那叫为民除害,还得立功受奖呢!”
张跃进斜了他一眼,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扶着沙发,看那架势,打算挣扎着要爬起来了。
“不许动,我告诉你,再动我真开枪了!”他大声嚷道。
“好啊,开枪吧!你有这个尿性吗!”张跃进面无表情的道。
他当然没有开枪的勇气,但又不想让这个魔头爬起来,于是不假思索,便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张跃进的行动似乎还有些不灵便,勉强用胳膊挡了下,但由于力道太猛,身子一歪,脑袋正好撞在沙发扶手上,哼了一声,便直接晕了过去。
“不行,先得给他绑起来,然后马上报警,向北家里没准都血流成河了,又多了四条人命啊,这种货色多活一分钟,对社会都是危害!”他嘟囔道:“家里有绳子嘛?”
杨琴没有动,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忽然试探着说道:“你能听我说几句嘛?”
他真有点恼了,大声质问道:“师姐,你脑袋进水了呀?难道非要把我害死不成嘛?”
这句话挺重的,杨琴听罢,眼圈一红,立刻低下了头。他也感觉多少有点过了,于是叹了口气,把语气放缓和些又道:“我不是怪你,但这种人实在太危险了”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杨琴打断了:“你说得我都懂,我也知道自己在干傻事,所以,请你离开这儿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刚才那句话,一切我来处理。”
他被杨琴的倔强和幼稚搞得哭笑不得,呆呆的站在原地,张了几下嘴,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没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他,象老谢那样宁肯喊干爹的也大有人在,可他前脚被抓,立刻就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不说,还有太多人落井下石,恨不能马上弄死他,其中也包括高老虎。”杨琴喃喃的道:“你是局外人,不会理解这种寒心和无奈的,我和哥哥回国,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别说见面,打电话都没人接,那种滋味,谁又能感同身受呢!”
他没吱声,只是默默的听着,同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跃进的情况,并暗暗打定主意,不管杨琴说什么,只要这家伙还敢动,那就继续飞脚伺候,就算踢不死,至少也让他半天爬不起来。
杨琴缓缓的抬起头,直视着他道:“爸爸非常喜欢你,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朋友得个善终吧,何必非要送上刑场呢?况且,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我的亲师姐啊,姑且不论这家伙怎么个死法,可你知道吗,你这么做是在犯罪,值得吗?有必要吗!?”他苦笑着道。
杨琴淡淡一笑:“我不是法盲,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所以,请你离开,不会连累你的。”
我靠!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疯狂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跃进就已经够另类的了,可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师姐竟然也是个奇葩,瞪着眼珠子干这种匪夷所思的勾当,实在是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啊,这不纯熟有病嘛!
“我们杨家人,从来都不做背信弃义的事,爸爸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这是基因决定的,写在骨子里的,死都改不了。”杨琴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那一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沉默了,半晌无语。可冷不丁,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令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