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一番口舌,才从杨萱处问清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才知道她想筹集一大笔钱来,换作食物,送给东里街上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
“萱姐,你若是要做善事,直接跟我说便罢了。”晋凌说道,“自己的仙兵可不在随意地当掉。对于仙士来说,仙兵就是第二生命。这样吧,以晋园的名义,我们购买一批粮食、衣物、药材,总数大概在一百金元左右,送至东里街那些穷苦人的手里。这只是第一批,看看效果和后续情况,再决定后面的善事如何推行。”
“这钱,你直接在灵山拍卖行那里找公孙玮要。”晋凌想了一下,“现在晋园的钱都归他管,这样方便入帐。”
杨萱大喜:“少主,你真是宅心仁厚!我替那些穷苦人家多谢你了!”
穷苦人家。
仿佛见过一本书上说过,最好的人生态度,便是穷而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他晋凌现在还没有达到“达”的这种程度,只不过比很多人过得好些罢了,但这也不妨碍他“兼济天下”。
何况,在两年多以前的他,在多年以前的他,所过的生活,未必就比东里街上那些穷苦人家过得更好些。
三辆拉矿的大车停在了草原拍卖行的门口。大量的米面,被分装成十斤一袋的模样,总计有五百袋装上了一辆车;三百条棉被,三百件棉衣装上了另一辆车。
最后一辆车上装载的是三千斤的木炭。
秋季已至,秋风渐凉,冬天也不远了。穷人们最急需要这些东西,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冬。
晋园的大肆采购,让灵山仙乡的这几类物资供给一度吃紧,价格上扬,一些平民开始叫苦。大家奔走一打听,原来是那个最近在仙乡大出风头的少年在做这事。而做这事的目的,是为了让东里街的那些穷苦人,能够安然地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大家肃然起敬,对于物资价格的上涨,怨言顿时少了许多。
灵山仙乡的乡长叫冯远勤,是乡主冯远道的远房表弟。乡长也是乡主的下属,主管仙乡凡民事务。晋凌大肆采购物资,要去救济东里街穷苦人家的事,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冯乡长大人对于这事不太高兴。救穷济苦,其实本应是乡长的份内之事。自己在这方面做得不好,背地里遭了不少人戳脊梁骨。
但是东里街的事,确实又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这已经不是光靠钱物能解决的问题了,何况冯乡长手里,不但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钱都哪里去了?很简单,多数是给乡主府用去了。
乡主府豢养大批仙士,仙士的月俸要钱,吃住要钱,武器装备的置办与修缮要钱,受伤了药物要钱,死亡后的抚恤要钱,立了功的赏赐也要钱。而仙士在外的收益,则尽归乡主府用度,不会拨给乡长一个铜元。
这种单向的流出,向来让乡长处钱银用度捉襟见肘。尤其最近,仙乡的几次大动作,更是耗费巨大。
冯乡长对于东里街之事无能为力,但不能阻止别人在这件事上出风头。谁在赈贫济困这方面暗中梗,谁就将是全民公敌。所以,面对着晋园的三辆大车,声势浩大地开进东里街口,乡长大人也只能暗中不爽。
三辆大车停在街口,贴出告示,说是晋园济贫,只要是住在东里街的,有需要的每户人家都可以前来领取棉被一条、棉衣一件、米面十斤、木炭五十斤,身体有疾者每人可以领取十个银元的治病钱。
刚开始时来的人不多。毕竟,东里街里的人们,都是对这个人世失望透顶的人,苟且活着,生不如死。已经多年没有好心人来做这种事情了,他们不相信,这一下子突然从天上掉下了陷饼,怕这不是馅饼,而是陷阱。
不过,这个告示像是投入大海里的一块大石头一样,还是引起了街里很多人们的关注。大家聚集在不远处,瞪着一双双浑浊的眼睛,观望着。
还是那几个小叫化子,他们离得最近。看了一会儿,便横下一条心来,上前来。他们都是孤儿,或者家里人重病在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可以被人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