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大哥跟他不亲，反而亲近长房堂弟堂妹时，他其实隐约有了猜测。

只不过，他不敢深想下去。

如今被殷东撕开了真相的一角，吴光明是忐忑又斯待，一颗小心脏在扑嗵扑嗵的跳个没完没了。

殷东将搜完了魂，从中提炼出来跟乔家人有关的信息，都烙印到空白玉简中，扔给了吴光明，还一幅怜悯的表情。

“这些零碎的记忆，不能证明你的少城主大哥，是你大伯母偷换的亲儿子，但他私底下跟乔家走得很近，跟你大伯母私底下也是母子相称。”

吴光明心头喀噔了一下，骤然停了，连呼吸都停止了。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

大伯母一家住在城主府，跟他父亲和大哥的相处，更像一家人，他们姐弟还有小妹，都像是局外人。

他母亲更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养的金丝雀儿，看似养得精细，实际是驯化她，让她失去飞翔的能力。

比起大伯母那一房人，他们这一房人，除了大哥之外，余下的人都像是客居在此。

想到这里，吴光明不寒而栗。

他很慢，很慢的，看完了那个玉简，一点点的消化其中的信息。

乔老四的记忆碎片中，有很多他大姐跟吴家大侄子相处的场景，比关系一般的亲母子还要亲近。

吴光明就从未在大哥跟母亲相处时，看到他脸上的的笑容，更没从他眼中看到对母样的孺慕之情。

不对比，真不知道大哥看着母亲的样子，连笑容都那么勉强，就好像是挂着一个微笑的假面具。

面对大伯母的时候，才是一个儿子看向母亲的神情。

大伯母对待大哥的样子，也透着母性的光辉，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种血脉相连的亲热劲儿……他们的眉眼也有几分相似！

吴光明心里的窟窿放大了，像有寒浸浸的水冒出来，汩汩的冒着，冻得他骨髓都要结成冰块了。

“为……为什么？”吴光明不懂了。

“你父亲跟大伯长得像吗？”

看孩子可怜，殷东又忍不住提了个醒。

一如当年听说顾文的父亲出事，母亲红杏出墙时，殷东看着好兄弟的心情，也有几分跟此刻类似。

殷东又多余问了几句：“或者说，你见过你大伯的画像之类，或者笔迹之类的，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

闻言，吴光明忽然怀疑起自己的智商了，看向殷东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清澈的愚蠢。

“你父亲的家世背景如何，拿下城主之位前，是干什么的？或者说，他的身份是不是真实的？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需要你外公家里帮衬之类的，都可能跟他和你大伯母、大哥之间的怪异关系，有不为人知的关联。

但这些都不重要，你就算查到了，也无力改变什么。

当务之急，你先让自己从这个泥潭中出去，等你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到那时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或者说，殷东担心以这小子的心机，没等查明真相，自己先嘎了。

殷东看着吴光明还挺顺眼的，算是他融合了小暮光后，结交的第一个好友，还是不太想看到这小子出事。

吴光明也感觉脑袋里痒，好像开始长脑子了。

有很多不经意间撞见的场景，都在脑子里一幕幕回刻，比对着乔老四看到的那些，他猜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