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仕安从来没有明说,但叶辛夷也是明白的,若是费大叔愿意赌一赌,他一定竭尽全力,而如今费大叔不愿,若果真有个万一,她爹也会好人做到底,将费大叔好生送走。
可,费大叔却不见了,他自然会挂心。
叶仕安点了点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等到有病人上门时,他时不时便会问问,有没有费大叔一家人的消息。
这里出入的很多病人都是常来常往的,也有不少与费大叔打过照面,也是知道。
只是暂且没有消息就是了。
连着好几日,叶辛夷早上出去寻,下晌叶川柏下学回家,便也帮着四处去转,叶仕安则还是在铺子里询问,却一直没有半点儿进展。
倒是纪衡那里捎来了好消息,是纪祥来传的讯,只一句话,“郝爷收了铺子,答应了不会再强纳贺家姑娘”,叶辛夷听罢,大大松了一口气。
赏了纪祥,请他代为谢过纪衡。
便是让叶川柏立刻跑了一趟傅家村去传信。
第二日,贺家母子几个就是包袱款款从傅家村回来了。
许是这次是抱着避难的心思,终日惶惶,再回来时,看着这多少年没有怎么变过的三柳街,便显得格外感触了些。
叶辛夷倒是一切如常的模样。
只是帮着贺婶子一家安置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贺柳枝却是登了门,神色凄凄的模样,看着叶辛夷的目光很是复杂。
“原来是这样所以那个人才轻易放过了我,你竟是将铺子也直接给了他?”贺柳枝的嗓音控制不住地发着颤,她怎么也不明白叶辛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这般舍得?
叶辛夷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蹙起眉心,有些不赞同,“不是说了,让你这几日都待在家里莫要到处乱走吗?尤其是北二街,短时间内都不要再去,若是再碰上那位郝爷,难免横生枝节。”
“你交代的事儿我都记着呢,不是我去的北二街。是我放心不下,所以差了宝生下学后去了一趟,他机灵,没有碰上什么人。倒是刚好瞧见咱们铺子的牌匾换了下来,正在重新打理装饰,说是要卖古董字画,还听着那些跟前跟后的人喊着那新老板郝爷。”
贺柳枝刚刚听到这件事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没有想到,在她看来,不过一桩无妄之灾,却累得叶辛夷失去了一个铺子,才将此事暂且摆平。
她娘当下便是对着他们姐弟俩长长叹了一声,说他们家本就是托了叶家的福才有了今日,再不用如之前那样连饱饭都难得吃上一顿。这下好了,欠着叶家,欠着叶辛夷的,怕是这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贺柳枝也不知她为何要来,来了又能做什么,但好像不来这一趟,她就会憋闷死似的。
望着叶辛夷,贺柳枝眼里微微润湿,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微颤的手这时却是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模糊的视线里,却是叶辛夷一双平和带笑的杏眼。
“没有什么的,柳枝姐,钱财乃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