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钺那里不成,那她,怕也是无计可施了。
第二日,京兆府衙门堂审郑三之死一案,贺家人和陈大娘一大早便去了,叶家虽然也是关切,却没有跟着去。
那样的场面,可想而知的惨烈,何必去让心里难受?
果然等到下晌,贺家人和陈大娘回来时,个个都是眼皮肿泡着,失魂落魄的模样。说是堂审时,陈磊子不肯认罪,被动了刑,板子挨了,还上了夹棍,他虽咬着牙没有松口,可却也被折腾了个够呛。退堂时说了择日再审,可要拖到何日,却是不知了。
贺家人心里悬吊着,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也许,这一段时间会有什么转机,可却不知陈磊子还会不会受什么罪。
叶辛夷知道,这受罪自然是免不了的,可她心里却也笃定,若是郝运的目的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那么,他暂且还不会让陈磊子就这么死了,必定是会有交代的。想到这儿,她瞥了一眼贺柳枝,不由又是一叹。
叹罢,只得给她们一人捧了一杯热茶来,说了两句听上去很是空泛的劝慰之言,除此之外,再做不了其他。她现在与她们一般,除了等,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衙门那边没来传唤,陈大娘也日日都要过去打探,没有听说要再提审的消息。
可沈钺那里,却也没有递什么消息来。
叶辛夷有些坐不住,便是去了一趟苟记粮油铺。
苟富贵如今已是接管了家业,成了这粮油铺的老板。
只是,与梁申舅家是皇商,早前是为做戏,待得夺回家业之后,也无需再装出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便慢慢浪子回头了,做起了正经的生意人不同,苟富贵虽然也跟着收敛了许多,不再做那混棒泼赖之流,却是个吃得开的,与很多早前的“兄弟”都还维持着不错的关系,因而,在城西,乃至整个京城,他的消息都还算得灵通。
叶辛夷便是要请他帮忙打探一下郝运那头,甚至是京城近来的传言。
莫说中间还有梁申的关系,就是如今叶辛夷自己与苟富贵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自然都是二话没有说,拍着胸脯应了。
不过下晌时,便来给叶辛夷回了话。
郝运那里倒没有探得什么,倒是近来京城里多是传那东厂督主冯集贤要倒霉了的事儿。
他干的那些个事儿,一桩接着一桩被人翻了出来,苦主也是一家接着一家地找上门儿来,日日里弹劾他的折子雪片般飞向了乾和帝的御案,堆了一摞又一摞,朝上要求陛下彻查并严惩不贷的呼声一日比一日高。
可乾和帝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却将那些折子都是留中不发。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认为乾和帝不过是在忍,但终有忍不住的那一天,到时,便是冯集贤倒霉的时候了。
毕竟,冯集贤确实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儿,乾和帝总不能一直当作看不见吧?
叶辛夷却并不那么乐观。冯集贤做的那些事儿又不是头一日才做下的,怎么会那么凑巧,就都在这时,一桩接着一桩被人翻了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刻意安排想要拉冯集贤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