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个倒是沈某思虑不周了。”沈钺脾气好得很,微微笑着颔首。
“都说了只是闲话,都别当真。”叶仕安笑呵呵打着圆场。
“自然是闲话。如今的大名虽不说固若金汤,却还没有到我们所想的那个时候,言之过早。”沈钺附和一笑。
“是的,若是能安安定定的,谁愿世道当真乱起来?自然是不乱的好。”叶仕安笑应,见得沈钺笑着垂眼端起了茶杯,梁申则哼着别过了头。
一顿饭,吃得还算宾主尽欢。饭后,如往常一般,叶辛夷和叶菘蓝在灶房里边说笑边收拾,却见着梁申寻了出来,靠在灶台边看着她们忙,然后低声道,“辛夷,那个姓沈的,怎么说也是官门中人,我刚才还听说,他原来是穿飞鱼服的。这样的人,你们该知道,最是那等凶悍阴狠的,这样常常往家里凑,可不是好事。”
“那梁老板给支个招,如何能把那尊大佛送走?既然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梁老板不怕得罪了他,惹来祸端?我倒是要奉劝梁老板一句,往后见着那位大人还是避开些,若是避不开也莫要言辞无状,得罪了人尚不自知。”
这话,本是存了提醒之意,虽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沈钺并不如她之前所想那般,也跟她印象中的锦衣卫不太一样。可谁知道呢?她又不是当真对他很是了解,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那可不见得就比得罪了冯公公来得轻松。像梁申方才在屋里,字字句句明显的都是冲着沈钺挑刺儿去的,还要得亏沈钺不与他计较。
可是话落在梁申耳里,却是全然变了味道,他原本懒骨头的姿势登时一变,站直了身子,连带着眉心也是紧拧起来。
“我是怕他有什么不轨的意图所以好心提醒你,你却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多管闲事了?还是觉得,如今傍上了一个锦衣卫大人,所以底气也足了?”
叶辛夷蓦地拧眉,一双杏眼寒凉,往梁申望去。
气氛陡地凝滞,叶菘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连忙僵笑着打起圆场,“那个阿姐,梁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梁大哥,你误会我阿姐了,我阿姐她”
“你与他解释什么?他要怎样想,那是他的事儿,反正,往后梁老板最好少与我们家里往来。”叶辛夷的声音冷下,如冰击玉石。
“叶辛夷!”梁申脸色登时一变。
叶菘蓝急得不行,这怎么就成这样了?
正在这时,常茂却是快步而来,凑到梁申身边,压低嗓音道,“爷,府里来报,舅爷来了,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梁申的脸色几变,望着叶辛夷,神色很是复杂。片刻后,便是一扭身,转头就走了,步子踩得既大且重,显见带着怒气。
“梁大哥!”叶菘蓝急得跺脚,转头看叶辛夷神色不动,举步便是要追上去。谁知,身后却是伸来一只手,将她紧紧扯住了,是叶辛夷。
叶菘蓝回过头,急眼了,“阿姐,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干嘛说话总是带刺?梁大哥跟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他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他虽然脾气大,可心却是好的,你实在不该”
“你当刚才他为什么急着走?”叶辛夷神色不动,她刚才离得近,又是耳力非凡,哪怕是常茂特意压低了嗓音,她也听得清楚。
“难道是”叶菘蓝微微变了脸色,不再激动,有些讷讷望向叶辛夷。
叶辛夷点了点头,“菘蓝!我自然记得我们与梁申数载的情谊,可是,我不想他为难,更不想自己为了他受委屈。我今日冷言冷语,他此时生气,回去后冷静下来,便必然会明白。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