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热闹,等到吃完时,已是夜深。
没有例外的,又是沈钺送叶辛夷回家。
两人并肩走在入夜后,愈显安谧的街上,夜凉如水。
“你方才与我说的,直接除了盈贵人的事儿,咱们还是再想想。”叶辛夷突然淡笑着道。
沈钺蓦地停下了步子,皱眉看她。
叶辛夷跟着停下了步子,仍是曳着嘴角,笑旋荡漾,“你哪怕说我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都没关系,我还是要再想想。”
沈钺没有说话,只是敛下了眸子,“由你决定。”不问她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虽然她方才明明也是赞同的。
两人继续迈开步子,叶辛夷抬眼望着天上,正月初二,月色不明,倒是星子闪烁,尤为耀眼。
“沈大人.....是谁为你取的字呢?熒出......荧惑乃是灾星,此星一现,必起兵戈,到底不祥。”一边走着,叶辛夷一边问道,很是闲淡的语气。
沈钺也是没有半点儿介怀,亦是淡笑着答道,“我的名与字,都是我自己取的。我说过的,我自幼就是孤儿,是被父母遗弃的,都说我天生八字硬,命犯孤煞,是个灾星。既是如此,我便明明白白摆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星象命格之说,可信还是不可信。”
他虽这么说,可神色之间,却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倨傲。
叶辛夷转头望向走在身侧的人,想道,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他明明不信命,自然也不该信神佛,可是为了那些所谓的亡者安心,或是早登极乐,他却又宁愿信着,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却又不信了,真是矛盾。
姑娘突然沉默下来,沈钺转头去看,却瞧见了她带笑的侧颜,一抹梨涡浅浅,甜,直入心底。“你呢?你可信命吗?”
“自然是不信的。否则,我未出世,便死了爹,幼年又丧母,我自己,岂不就是大大的灾星了么?何况.....这样的世道,命硬些没什么不好。也许就是命硬,才能活下来。”
沈钺又停下了步子。
叶辛夷莫名,跟着停步,望向他,“怎么了吗?”
沈钺只是目光静而深地望着她,听她问起,却又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真是糟糕!我越来越心悦你,总觉着你便是上苍赐予我的,处处都妥帖,真是恨不得现在便将你娶回家,藏起来,可怎么好?”
可怎么好?可怎么好?这个人这样没脸没皮,全没了锦衣卫大人的冷峻酷烈,张嘴便是甜言蜜语,什么话都是张口即来,可怎么好?
叶辛夷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可却控制不住的耳根泛热,咬了咬唇,便是转身疾走。
沈钺忙欸了一声,不慌不忙追上去,“等等我呀!走这么急做什么?你这莫不是害羞了?”
“谁害羞了?是你不知羞!”
“你方才也说我不知羞!我对自己心爱的姑娘表明心迹,实话实说,有何好羞的?”
“你还说!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往后听你的,都听你的!你不让说,我便不说。”
“不过你真的不是害羞吗?这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