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华进去后没过一会儿,便有宫人出来替龙尼莫久传召蓝翎儿入内觐见。
蓝翎儿不动声色地轻轻动了下有些僵麻的双足,这才躬身跟在那人身后,进了殿中。
殿内鸦雀无声,偌大的殿内好像只有坐在主位上,以手撑着额头,闭着眼,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不愿搭理他们的龙尼莫久,还有阶下束手站着的蓝若华。
窗外射进的微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更显出两分说不出的清冷来。
蓝翎儿在蓝若华身后停了步子,那个为她领路的宫人行了个礼,不用龙尼莫久吩咐,便是躬身退了出去。
蓝翎儿瞄了蓝若华一眼,后者给她递了个眼色,她忙敛了神思,躬身问安,“属下拜见殿下。”
龙尼莫久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然闭着眼,动也不动。
蓝若华和蓝翎儿都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就维持着那动作,静静等着。
蓝若华不过束手而立还好,蓝翎儿却一直是躬身行礼的姿势,四下里安静,可才不过一会儿,她方才在殿外觉得的寒意便蒸腾了个干净,居然冒起汗来,且是汗透衣背的那一种。
真真觉着,每一刻都是煎熬。
蓝翎儿隐约猜到今日这一出果真是冲着她来的,要说是为了什么事她眸下微微一黯,也只能是因那一桩了。
想到这儿,她只觉得是侥幸逃脱了几日之后,又必须要承担可能会有的狂风骤雨,这本是她该承受的,那便受着吧。
这么一想,她倒安之若素起来。
而龙尼莫久许是觉得晾够了她们,终于是有了动作,慢慢睁开眼来,望向这师徒二人,却再没了平日里那副温润粉饰的笑,一双本就狭长,犹如鹰隼一样的眼睛再无了遮掩,锐利而冰冷地扫视着她们,语调亦是冷沉地让人起栗,“可知道今日孤召你进宫所为何事?”直接越过蓝若华问起了蓝翎儿。
蓝翎儿心下已是明白,当下也不含糊,双膝一屈,便是跪下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这便跪下了?”龙尼莫久挑起眉来,神色莫名,不辨喜怒,“你倒是个乖觉的。办事不利倒是果真,这么些时日了,孤让你查的人一直没有着落不说,之前蓝教主定下的请君入瓮的计谋倒是引了鱼儿上钩,可你们布的自认周密的网却还是没能将鱼儿网住,反倒让他们逃了。这一逃,便是鱼入大海,杳无踪迹了。”
“属下失职。”蓝翎儿干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