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不怕他们,只要给她时间,即便这些都是高手,她也不是冲不出去,问题就在于那香囊可等不得。
她一边横起轻鸿剑格挡,一边转头冲着身边那些围攻她的人道,“喂差不多了都这个时候了,就用不着再做戏了,还不快些帮我挡住他们”
那些人都是一愣,动作间便迟滞了两分,面面相觑间想到的正是方才那些帮着救走了叶仕安的玄衣武士,电光火石间,心里都是闪过种种疑虑,难道,他们当中也是混进了对方的人或是早早就被人策反了
正在晃神的刹那,叶辛夷已经寻到了这一个机会,手里轻鸿剑往后挽了一个剑花,插入脚下的泥地之中,再顺势一个上挑。登时,泥土和落叶腐枝一并飞起,迷了那些人的眼。而她则已经趁着这乱象,如同轻烟般窜过他们之间的缝隙,窜到了其后。
等到那些人察觉到不对劲时,已是晚了。
她已经顺利穿过了重重包围,到了后头燃起火的枯草处,那个香囊颜色鲜艳,一眼便能瞧见。好在,只是燃了一角,还来得及。
叶辛夷也顾不得其他了,探手便直接抓去,连火舌舔吻上她的肌肤也顾不上,迅疾地穿过火焰,一把将那香囊捏在了手中,并顺势拉出了火。
手背和手腕都有些疼,她也顾不得了,连忙将那香囊上的残焰扑灭,急急将香囊打了开来。好在,香囊虽烧破了一角,更是被火焰燎得乌黑,可内里的那只小巧的匣子怕是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防火,并未烧着半点儿,那么匣子里的东西,自然也是无碍的。
叶辛夷将那只小小的匣子捧在掌心,总算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
然而,就在她想要起身的那一瞬间,一股子晕眩却骤然袭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带着手脚也是酥软,双腿一颤,不及站起,便又软跌下去。
好在她手里握着轻鸿剑,动作又自来敏捷,剑尖一杵地面,却好歹是稳住了身形,不至于跌得狼狈。
可几乎就在同时,她身后一股凌厉的剑风便已是急刺而来。
她电光火石间已是想通了当中的关窍,身形往后一展,同时,轻鸿剑回旋,从肋下往后急刺,柔软的身躯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弧度旋转开来,堪堪躲过那凌厉的剑光,手腕一个回转,轻鸿剑再回刺,“铿”一声便是与另外一把急刺而来的长剑,堪堪尖对上尖。
四目相对间,叶辛夷清冷着目色,劲力一吐,另外那把剑的主人便是被顶了开来。
“三公子”携剑急急一个后撤,却连着退了数步这才堪堪站稳了脚,抬起眼,目光却是复杂却又不敢置信地愣愣盯着面前的人,嘴里急问道,“你如何会刚才那一招”
叶辛夷却理也不理他,以轻鸿剑杵地,撑着自己,一双杏眼冒火地死死盯着他,紧紧咬着牙,从齿缝间迸出两字道,“卑鄙”
他不知何时在那香囊之上做了手脚,也不知是毒药还是迷药,总之,药性极为凶猛霸道,再经由火势腾升的高温一催发,这才发作这般迅猛。又因她关心则乱,一时大意,这才着了道。
“三公子”与她那灼火一般的眸光一触,神色又有一瞬的恍惚,却因那两个含着不加遮掩的鄙夷与愤恨的字眼而醒过神来,神色亦是清冷,面具下露出的一线薄唇紧紧抿住,轻声哼道,“只要能达成目的,就算手段卑鄙一些,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日里濯濯春柳,洒脱清贵般的魏晋名士模样,实则却都不过是表象,真正的他,原来根本不懂什么君子之德,反倒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内心龌龊,与那些只知争名逐利的政客没有半分不同。
还真是家学渊源还真是“不要脸”啐了一口,叶辛夷心里痛快了些,眼前晕眩得更厉害了,她却是蓦然抬声喊了一声“阿钺接着”便是将手里的那只小匣子用力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