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曾荣的猜测是对的。
回到宿舍的曾荣本打算再歇息一日,毕竟她刚大病一场,又连着吃了三天的白粥和咸菜,身子骨虚着呢,只怕没有这体力和精力坐下来刺绣。
可谁知她正想再躺下时,得到消息的柳春苗过来了,说是她手里的这件衣服务必在腊八之前完成。
曾荣听了吸口气,这么大一件衣服的刺绣,正常的绣娘至少也得三个月完成,算上曾荣生病的这三天,柳春苗也就给了五十天时间,两个月都不到。
有这么坑人的?
再有,她这刺绣花样明明提前画出来了,可柳春苗迟迟不安排人做,偏要等曾荣把手头的活做完之后才交给她,这不明摆着就是想坑她!
“回姑姑,腊八真的太赶了,您看我又这个情形,不若这样,小年成吗?明日开始我早去晚归,争取在小年前赶出来。”曾荣忍气说道。
“是啊,柳姑姑,绣活不比别的,只能慢工出细活,您这么催着她很容易出错的,一旦出错,之前绣的那些就都白费了,岂不更交不了差?”阿梅替曾荣说话了。
“哎哟,我说姑娘们,理是这么个理,可没法子,上头发话了,我也只能来催催你们。阿荣,你一向识大体,想必也能理解我的难处,还请体谅体谅,就像你说的,早去晚归,熬一熬,赶一赶,肯定能行的。你放心,我会算你双倍工钱的。还有,我叫人替你配了一把工坊的钥匙,炭火也命人准备了双份,姑姑求你了,姑姑能不能安生过个年就全看你了。”柳春苗说到最后拉住了曾荣的手。
一时之间,曾荣为难了。
首先,她无法断定柳春苗说的是真是假,尽管她本人是怀疑的,可对方言辞恳切,且又把责任揽了过去,曾荣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这件事关联太大,曾荣就算勉强应了下来,她也未必能及时完成啊?
刺绣不像缝补,不光讲究一个慢字,还得细呢,这个细是细心的细,来不得半点的错,所以需要长时间地盯着绣品。
退一步说,就算她身子能熬下来,可眼睛也未必啊,尤其是晚上,灯光这么暗,做不了一个时辰双眼就该迷离了。
“柳姑姑,腊八我真完不成,实在是。。。”
“阿荣,我帮你,你绣身子,我绣袖子。”阿梅把话接过去了。
不就是凤穿牡丹么?她没绣过凤凰难道还没绣过牡丹么?只要曾荣把花样描好,她不比曾荣绣的差!
“也好,还请姑姑成全。”曾荣略一思索,答应了。
袖子上不用绣凤凰,只绣牡丹难不倒阿梅,唯一没把握的是用金箔线圈边,这个可以留给曾荣自己来。
“不成,每个人的手法不一样,你们看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我实说了吧,这衣服是给皇后的,若是皇后怪罪下来,我们谁也兜不住。”柳春苗摇头了。
阿梅一看这摆明就是欺负曾荣,心下一火,正要说去找刘公公求情,曾荣捏了她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刘公公能看在阿梅和覃初雪的面上替她找一个好大夫,这已是格外开恩,若是因为刺绣又去求他,且不说他伸不伸手管,单就这印象就崩了,以后想回转就难了,毕竟他之于曾荣来说就是一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