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该来的是跑不掉的。
这不,辰时刚过,崔元华就叫上曾荣了,还好,这次仍在乾宁宫的上书房,据刘院使观察,皇上的舌根红肿基本痊愈,今日的汤药算是巩固。
曾荣三言两语把病案写完,此时离早膳尚有一段时间,曾荣正暗自庆幸可以和崔元华一起离开时,皇上又喊住了她。
皇上命她再去一趟慈宁宫,告诉太后他舌根已痊愈,顺带再把昨日的食盒给太后送回去,也回敬太后两道菜。
曾荣领命后,没看见食盒,正要问时,常德子说道:“已着御膳房做上了,略等片刻。”
崔元华一听,找了个说辞告退,刘院使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常德子、曾荣和另外一名小太监,外加皇上。
皇上此时已坐在案桌前开始批阅奏章,似乎忘记屋子里还有一个外人。
曾荣也不敢吱声,更不敢找地方坐,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时而低头看着地上砖的花纹,时而看着脚上的鞋子,总之,没敢抬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数清楚屋子里有多少块砖了?”
“啊?”曾荣抬起头,脱口道:“回皇上,下官没有数砖,下官在研究这砖的花纹。”
“朕倒是忘了,你是一个绣娘出身。”朱旭信了曾荣的话,“既如此,朕给你一次机会,是否愿意回到尚工局去做一名司制?”
“回皇上,不愿意。”曾荣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忙回道。
“为何?”朱旭诧异于曾荣的痛快,而非她的答案。
“回皇上,绣娘非长久之计,很费眼睛,尤其是长时间赶活,更容易导致眼花,下官想趁着年轻,重新学一门技艺。”曾荣回道。
“什么技艺?”
“回皇上,药典局不错,先学着,有机会多接触点病案和典籍,兴许将来有用到之时。”
朱旭听了冷哼一声,“你该不是以为看看那些典籍和病案就能学会治病吧?”
“不敢,下官愚钝,还请皇上多加明示。”
“大胆曾荣,你这是在抱怨朕昨日骂你榆木脑袋了?”朱旭咬了咬牙,瞪着曾荣,瞪着瞪着,忽地又笑了。
看来,这丫头也不是真无可救药,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因着曾荣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故而早早就把头低下了,因而也就完美错过朱旭的笑,正斟酌自己该如何回话方能躲过这一关时,外面有太监拎了个食盒进来,说是传膳了,朱旭起身往外走,这次没再叫曾荣去侍餐,而是叮嘱她好生回太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