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
这金发老头用仅会的一句汉语回应了一句,接过茶位卡坐到了他每次来都会做的位置上。
“施密特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
李老板端着一笼叉烧包和一壶菊花茶走过来,趁着对方烫碗的功夫用早已溜熟的西班牙语心不在焉的打着招呼。
“李先生今天也很早”这金发老头温和的回应了一句。
“慢用”
李老板一如往常的回应了一句,端着托盘就准备往回走,自从这祥德酒楼开业至今,亲自服务第一拨食客是李老板一直保持下来的习惯。而这位自称施密特的金发老先生,也和李老板一样,一直保持着每天早晨一笼叉烧包,一壶菊花茶的习惯。
只不过和往日不同的是,原本已经该开始给自己斟上一杯菊花茶的施密特却并没有说出那句谢谢,反而赶在李老板转身之前发出了邀请,“李先生,不忙的话,坐下来陪我喝杯茶怎么样?”
李老板挑了挑眉毛,笑盈盈的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跟班的李铁柱,随后坐到了施密特的对面。
任由对方帮自己斟上一杯茶,李老板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才笑着说道,“施密特先生看起来有心事?”
后者闻言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今天退休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用早餐了。”
“退休是件好事,可以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活了。”李老板端起茶杯轻轻示意,却只是润湿了嘴唇,“接下来你准确去哪?”
“回家,当然是回家。”
施密特颇为感慨的说道,“我家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就在莫扎特出生的那条街上,如果我的父亲还活着的话,说不定他还在继续经营他的钟表店。”
李老板看着坐在对面陷入会议中的同龄人,徒劳的张张嘴没有说出些什么。
施密特似乎也不在意,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他父亲的钟表店,最后甚至摘下了手腕上的一支看起来颇有年头的手表推给了李老板,“留给你做个纪念吧,如果有一天你去萨尔茨堡,我请你吃最正宗的奶酪炸面条。”
“但愿我有机会去萨尔茨堡”李老板洒脱的接过对方推来的手表戴在了手腕上,“到时候我会把这支手表还你的。”
“我期待那一天”
施密特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弯腰拎起了放在脚边的皮质公包,再次推给了桌子对面的人,“李先生,请将这个公包交给尤里先生吧。”
“哪个尤里?”
李老板瞬间紧绷了神经,而站在他旁边的李铁柱更是赶在手里的托盘落地之前便已经拔出佩枪顶在了施密特的太阳穴上。
“就是让他反应这么激烈的那位尤里先生。”
施密特全然不顾顶在脑袋上的手枪,慢慢悠悠的打开公包展示了一番里面的内容物,“他想知道的内容都在这支公包里了,同时请帮我转告他,希望他的俱乐部能接下我发出的委托。”
“还有吗?”李老板尽量语气平淡的问道。
“真诚的希望以后有机会在萨尔茨堡和李先生再次见面”施密特微微躬身,“这是我在巴拿马的最后一顿早餐,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按照之前的老样子吃完可以吗?”
听着对方的西班牙里夹杂的“老样子”,李老板突然笑了笑,端起身前的菊花茶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洒脱的说道,“施密特先生请慢用,感谢这些年对祥德酒楼的照顾,最后希望你在萨尔茨堡有个还算不错的晚年生活。”
“那这”施密特指了指对方脚边的公包。
“我会把你的话和东西原封不动的转达个尤里先生的。”李老板弯腰拎起公包,同时对自己的老主顾做出了保证。
“生意兴隆”施密特用严重跑调的汉语送出了一句至少表情足够真挚的祝福,随后旁若无人的专心享用着熟悉的早餐。
“铁柱,过来下。”李老板将公包塞到李铁柱的怀里,随后背着手走向了吧台的方向。
“祝您生活愉快,先生。”李铁柱极为花哨的收起佩枪的同时也送出了自己的祝福,随后抱着公包跟上了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