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马基雅还活着。”
求真俱乐部的病房里,躺床上的科尔·多利安打量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左臂,相当郁闷的看向对面的安森和塞拉:
“我和祂在莱顿军工厂的战斗,其实从头到尾就是演了一场戏…无论怎样赢得都会是我,是吗?”
“呃…这也不一定。”
安森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虽然大方向上是正确的,但那毕竟是一位使徒,我们谁也没办法保证,祂百分百的就一定会遵守承……”
“是的。”绊
根本不等他说完,面无表情的女审判官就上来直接挑明了:“只是为了让事情方便收场,对方主动给了求真修会面子罢了。”
“啊,顺便一提,所有参与狩猎马基雅的审判官们也都好好的,只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而已,现在都已经被安排修整——而且他们所有人的伤势,都要比你轻得多。”
她挑起眉毛,故意用略显夸张的口吻道:“如何,以为自己付出了巨大牺牲,结果什么都没有做到的首席审判官阁下?”
这、也不用说的那么过分吧…站在旁边的安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但科尔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也没有翻了个白眼继续反过来吐槽女审判官。
他沉默了半晌,抬起了那略有些宽慰,又有点遗憾的复杂眼神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绊
“啊。”面无表情的塞拉轻声道:“是啊,太好了。”
微妙的情绪在空气中逐渐发酵,让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安森突然感觉自己很多余。
话说,我到底为什么来的……
“在下定决心打断左手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了。”科尔轻声道:“很奇怪…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但就是想做点什么,仿佛只有这么做,自己才不会后悔。”
“那是你太想超越劳伦斯队长的缘故,自说自话的以为只要能牺牲,就可以达到他的高度。”
塞拉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但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就算你真的成功猎杀了一位使徒,也不可能取代劳伦斯队长在大家心中的位置。”
“是啊,我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科尔笑了,他扭头看向安森:绊
“你大概就是看穿了我这一点,才没有把计划完全告诉我对吧…做得很对。”
“正相反,我其实有点后悔了。”安森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再怎么确信,使徒都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谁也不敢保证,马基雅真的会信守承诺,所以……”
“……那个时候,祂真的有可能会一时冲动杀死你。”
“唉?”科尔挑了挑眉毛:“可你不是说,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已经……”
“破解了‘愿望法则’,只是为我们增加了一个可以拿来谈判的筹码,并不等于就能以此要挟祂。”安森沉声道:
“绝对不能寄希望于所有人都会按照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思考事情,更不能自作主张的替敌人下决定…这是所有‘完美计划’的前提。”
“……有道理。”绊
想起自己和马基雅“交手”时的状况,科尔忍不住点了点头:“那…祂现在还没有离开克洛维城?”
“没有,并且大概要和我们‘相处’很长一段日子了。”安森无奈的耸耸肩:
“这也是谈判的交换条件之一,当然,祂是不会再轻易涉足城内了,但只要没有离开我们所指定的那个地点,无论做什么我们都无权干涉和阻止祂——你可以理解为我们不是祂的对手,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马基雅不是卢恩,没有那么强烈的家族观念,但祂会用自己的方式做在祂眼中‘有趣’的事情,所以……”
“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大概要相当忙碌了。”
女审判官沉声道:“各种打着马基雅的旗号,或者得到祂力量‘关照’的旧神派团体,大概会像雨后的苍蝇一样不断冒出;而教廷和审判庭,已经彻底抛弃了这座城市,甚至说让它变成旧神派的游乐场正是他们想要的。”
“从今天开始,求真修会将要孤军奋战了。”绊
“啊,听起来貌似是这样。”科尔眼神闪烁:“话说,你们谁知道马基雅的巢…我是说,祂打算住在哪儿?”
“一个你应该听说过,也很熟悉的地方。”安森轻笑着说道,右手摆弄了下挂在胸口的卢恩戒指:
“伦德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