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礼睨了千帆一眼,皱了皱眉:“不想也没用,你姐已经谈恋爱了。”
“你他妈”千帆眼角猛抽。
这话,无形中又朝千帆胸口插了一把剑,扎心扎得透透的。
江蕴礼没吭声了,口罩遮住了神情,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我都快郁闷死了。”千帆胸口堵得难受,发泄似的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踹的哐当响。
早就见识过刚才千帆惊天地泣鬼神的发疯行为,所以就现在这种程度,江蕴礼内心毫无波澜,他淡淡提醒道:“注点意,旁边还有人。”
千帆这一拳头宛如打在了棉花上,没起到半点作用,心里头更堵了,那口郁气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又叼了根烟出来,点燃,猛抽了一口。
一气呵成。
江蕴礼就站在一边,审视的看着他:“你之前还说你姐迟早会谈恋爱,你不会干涉她的私生活。”
就想看看他到底还要闹哪样。
千帆快速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再次扔进了垃圾桶,双手抄在兜里,昂头吐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真到了这一步,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接受不了啊。”
顿了顿,他又说:“我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我跟我爸其实没什么感情,我妈就是被我爸逼死的,那时候我才几岁,在我记忆里,一直照顾我的都是我姐,一年级的时候,语文有个作文,我死活写不出来,我姐就帮我写,每天她写完自己的作业还要来辅导我的作业,我每次闯祸都是她给我擦屁股。”
说起从前,千帆的双眸中闪烁起一丝丝晶亮的泪光,满含着怀念,可随即语气更惆怅了些,他皱着眉,思索了一番,组织了下语言:“这么跟你说吧,在我心里头,我姐吧,是神圣的,圣洁的,不可被世俗所亵渎的那种存在,她就是我的信仰,但有一天突然发现,她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也会做一些凡人做的事儿”
“你知道为什么之前她跟daniel谈恋爱我没当回事吗?daniel就算是我姐初恋,可daniel拉一下我姐的手,我姐都觉得膈应,结果今早我在我姐家发现了那个”
说到这里千帆突然卡壳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甩甩手:“哎你还小,这种大人之间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
江蕴礼:“”我懂得比你多了去了。
千帆很自然的跳过了自己发现了安全套那个事儿,他慢慢朝前走着。
江蕴礼跟了上去,依旧寡淡,对千帆说的话做出了一番总结:“我懂,你有恋姐癖。”
千帆脚步一停,回头瞪他:“诶我操?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愣是没听明白重点?”
江蕴礼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眸色深沉,郑重其事的说道:“千帆,你姐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一辈子围着你转。”
其实江蕴礼怎么可能不懂呢。说恋姐癖有点过于夸张了,只是千娇对于千帆而言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她的爱和关注,从小到大一直都只属于千帆一个人,突然有一天,他姐姐的爱会分走一半给别的男人,他接受不了也正常。
千帆一脸忧愁,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理谁都懂,可说的跟做的哪可能一样啊?其实吧,我特依赖我姐,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有点接受不了”
江蕴礼目视着前方,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态度:“那你只能慢慢接受了。”
江蕴礼的手机一直都在孜孜不倦地响着,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一直催,除了梓然还能有谁。
江蕴礼本来就因为千帆说这一番话而觉得心烦意乱,千帆现在还不知道千娇的男人就是他都这么抵触,那如果知道了,到时候指定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啊真的好烦。
本来就够烦了,梓然还一直催催催催。
江蕴礼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加快了脚步,言简意赅的命令道:“走快点儿。”
千帆下意识跟上他,一脸不解:“走那么快干嘛?你有啥急事儿吗?”
“我忙着搬家。”江蕴礼说。
千帆略显讶异的挑了挑眉:“身为爱豆,你还亲自搬家?你签的什么垃圾公司啊?连个助理都不给你安排一个。”
江蕴礼一边走一边斜着眼梢冷睨了他一眼:“我签的是你姐的公司。”
千帆:“”草率了。
他们俩大步流星的赶到了宿舍楼下,保姆车就停在宿舍门口,梓然站在车门前一直走来走去。
眼瞅着都快十一点了,江蕴礼还不知所踪,连电话都不接了。
正当梓然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江蕴礼的身影,简直犹如看到了希望之光。
她瞬间长松了口气,朝江蕴礼跑了过去,“老板,你可算是来了,急死我了。”
千帆看到跑过来的梓然,面露惊讶:“哟,孜然粉儿。”
对于再次见到梓然,他还真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那一次的见面只是巧合,两人也不会再有交集。
梓然的注意力全都全神贯注的放在江蕴礼的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跟在江蕴礼身后的千帆。
千帆突然叫了她一声,她顿时有些愣住,反应迟钝几拍:“好巧。”
千帆慢吞吞的“啊”了声。
不是,等等千帆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江蕴礼对梓然说:“你刚才叫他什么?老板??”
梓然抿唇,郑重点了点头:“我是他的助理。”
千帆皱起眉,眯了眯眼,几分危险,质问道:“你不是在上大学?”
梓然突然间卡壳了,傻在原地,她略显慌乱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千帆说,心里头有种谎言被戳穿的羞耻感。
她到底该怎么说?一个谎言到最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她怎么有脸开口告诉千帆,她其实从高二就辍学了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她编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