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势力几次故意将我们的位置暴露给你们。”

“我们反而无法查明对方的半点踪迹。”

“所以我们的打算是尽快将黄埔天缺复活过来，届时可以调动整个天下的梦魇花。”

“对方的踪迹，也会因此无所遁形。”

凤云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将这一切经过，缓缓道来。

当话落的时候，胸口压抑的感觉，让他剧烈地咳嗽出声。

鲜血更是如泡沫般的从嘴中涌了出来。

陆三生见状，神色一变，连忙加大元气的输入。

如今的凤云，无论是精气神，还是体内的器官，都已经衰歇彻底，抵达零点。

哪怕他灌入元气，也依然无法维持多久。

这也意味着，凤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

陆三生内心一片沉重。

“啪！”

凤云深处颤抖地手，抓住了陆三生的手臂，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摇头道：“陆师，你知道的，我的情况……已经不行了，您别浪费自己的精力了。”

“小筑的死，这一切的谋划，真的……与我无关，说出这些事情……我不是为自己开脱。”

“而是希望陆师能够有朝一日……抓住真正的凶手！”

“虽然我凤云做了无数的恶事，可终究……没有对不起过凤家。”

“更不会做出一件伤害凤家的事情。”

“您……还相信我吗？”

凤云的脸上，因体内的痛苦而扭曲了起来。

一股漆黑如墨的烟雾，就像墨水扫过一般，从他的身体之中攀爬而出，侵染了每一寸的肌肤，瞬间覆盖了整张脸。

漆黑的烟雾，滚滚而起，他像是一个巨大的漆黑火球。

“我相信，你先别说话，我帮你压制梦魇妖气。”

陆三生的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

手中随之拿出一颗环绕着红色丹云的丹药，放在凤云的嘴边。

“已经压制不住了……”

凤云苦涩一笑，没有服下，而是摇了摇头。“但……有您这句话，我死也……心安了。”

陆三生沉默了。

凤云的眼神，逐渐涣散了开来。

可他依然强行睁着，望着明媚的阳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哪怕身上梦魇之气腾腾，哪怕身上痛苦难以忍受。

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相信。”

这三个字，已经足够了。

如果来世，我凤云一定要成为你的……

弟子。

但……已经没有如果了。

他的双眸闭了起来，两行泪水，从眼角再度滑落。

“阳光，真的很美妙。”

“活在阴影里，真的……是一种折磨啊！”

“谢谢你……陆师。”

之后……

无声无息。

“凤云……”

陆三生怔怔地望着没了声息了凤云，两行清泪悄然落下。

凤云的身体燃起滔天的梦魇之焰，就在陆三生的怀中，一点点飘散。

如风如沙，一点点消逝在这个世界中……

陆三生蹲在地上，没有起身，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

一直到……

凤云彻底消散。

他才抬起头，望着天穹。

有些时候，他自己在问自己。

一世又一世的轮回，真的是在修心吗？

而不是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离别的煎熬？

修炼一途，无欲无求，天之一道，更需摈弃一切。

可这真的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