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张梦阳听到小郡主赞他,难免心中洋洋得意:“要说身法,我倒勉强可以算得上速度二字。可若是论到功夫,我可是和他们差得太远了。以后还得向他们多多请教才是。”
小郡主道:“你倒挺会自谦的。你说说,如果让你去把娄室给做掉,你能有几成的把握做成?做成之后,你又有几成的把握全身而退?”
萧太后听外甥女如此问他,也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朝他看过来,目光中透露着询问之意。
张梦阳一怔,想不到小郡主竟会有此一问,看着她们娘儿俩望过来的目光,想了想答道:
“如果是我么,我必得先弄清楚他随身亲兵的数量,再弄清楚他确切的下榻之所,然后乘着黑夜悄悄地潜入他的营盘里动手。胜算么,也就是一半一半。至于能否全身而退,那需要视当时的情形而定,这谁能说得准?”
小郡主道:“你给我少来,你刚从燕京回到青冢寨大营的时候,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营里去?若不是梅里月里夜净手回来,发现我的短剑在她们帐中,都还不知道你这家伙混进来了呢。”
“郡主,我当时使用的那种功法,叫做小追风,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学来的,那是说奔行起来可以有如风一般快速的意思。那功夫白天施行起来,虽说迅疾,但远望过去,还是能使人看出身形移动的诡计。
只夜间施行起来是无妨,于夜色之中在人前一晃即过,能令人产生眼前一花的错觉,却不会疑心到有人刚从其身前跑过。”
他的神行法本是从《神行秘术》上自学而来,而《神行秘术》乃是乘着神行太保戴宗不备,在他的背囊中偷窃所得。由于虚荣心作祟,他不愿意自己被戴宗戏耍的一幕被眼前的这两个美人儿知道,更不愿意把偷书的这一不光彩的经历说给她们听,因此只含混地把这功法的获得,说是从一位朋友那里所学而来。
他只想她们若问“是什么样的朋友?”,就答她们说“是方天和那帮人中的一个弟兄”来搪塞,不想他这么说过之后,娘儿俩都没有继续追问。
小郡主奇道:“有这等事?我说呢,青冢寨大营里戒备森严,怎会让你这家伙轻轻松松地混了进去。我原先还以为是辕门和各卡哨处的士卒与你相识,放你进去的呢。”
小郡主又道:“既有这个本领,我看也用不着去麻烦你的那帮贼寇弟兄,你亲自出马去把娄室料理了不就得了!”
不等张梦阳答话,萧太后忙说:“那怎么能行,一个人总归是势单力孤,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做这件事,人多了容易坏事,人太少了又不易成事。三五个人相互帮衬着,我看最为妥当。”
张梦阳咽了口唾沫,心中哭笑不得,听这娘儿俩的口气,似乎已然要把行刺娄室的重任交托给了自己似的。
“也难怪,谁让你个笨蛋在她们跟前臭显摆来着。没有你人家那些官兵也照样能把黑达旦部歼灭,也照样能把蛮睹的头颅给砍下来。用得着你个笨蛋在那里瞎逞能了?”
张梦阳在心里自艾自怨,面上却不敢把情绪透出来,若是被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看出了自己心中的胆怯,那谁受得了?
他又咽了口唾沫,面上露出了坚毅之色,说道:“为太后和郡主除此大仇,倒也是我心之所愿。男子汉大丈夫,就算因此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今日这才刚刚跟太后重逢,跟郡主也是相聚不久,心中实在是不忍与你们遽然相离。”
萧太后把他的话听在耳中,内心里微觉异样,说不清是甜蜜还是酸楚。又或者,两种味道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