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只听得外边脚步声杂沓,也不知道有多少双脚正在向着这座石牢走来。
萧太后心中一紧,心想:“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今晚,我就要被他们带出去,替我的夫君挨那一刀去了吧!只是今晚刚刚才跟我的梦阳孩儿会着,便又要跟他分开了。我跟他之间的这一次分别,可就跟以往大大地不同了,这一次,我们怕是就要阴阳两隔了吧。哎,我这可怜的孩子!”
萧太后正在无限悲哀地想着,忽然一转念又想:“来的这些人,会不会把我们娘儿两个一块儿拉出去给杀了?若真是那样的话,那或许倒是长生天的善意安排。也免得我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地没人照顾,还要平白地受他们那些心狠手辣之人的毒打。”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听这声音只怕得有二三十号之多。
终于,外面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继而又响起了哗啦啦的铁链声响。
“哐当”一声大响,厚实的铁门一下子被人给撞了开来,一束束明晃晃的火把的光亮,瞬间自门外闪进了这间石牢里,将这间原本黑漆漆的石牢映照得一片亮堂。
为首的一员将领模样的人把手一挥,七八个弓箭手闪身进入到了石牢里,呈扇形地自两面分开,俱各张弓搭箭,对准了萧太后和张梦阳两人,一个个地虎视眈眈,如临大敌的模样。
萧太后和张梦阳左右看看,心中都是一片迷茫,猜不透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说他们打算就在这个地方结束自己两人的性命么?
张梦阳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说道:“钱果老和廖湘子那两个杂种呢,他们两个倘若自认为是英雄不是狗熊的话,就来跟小爷我公平正当地大战一场,到底是谁强谁弱也让满营的将士们都瞧个明白。
若是我有个闪失什么的输给了他们,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小爷我也死得心甘情愿。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在这牢房里处决了我,小爷我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那也是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服!”
张梦阳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门口处的火光掩映里,传来了一声嬉笑。从这声嬉笑里,他立刻辨出了这人是钱果老而无疑。
张梦阳怒声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丑八怪,你笑个什么?不服气就跟小爷我单打独斗,让在场的诸位也都见识见识你丑八仙功夫到底如何!”
钱果老的声音应道:“到底是谁卑鄙无耻,世上的人自有公论,今晚之后,那公论就更加的有得结结实实了。三爷我这会儿却是懒得搭理你。”
说罢,就有几个士卒抬进了一张长条方桌进来,在方桌上点燃了两支小儿手臂般粗细的红烛。
令有几个士卒抱进了许多茅草来,在石牢的角落里铺散来开来,弄成了个可供两人歇卧的床铺模样。然后,又在上面加铺了一层厚厚的茅草。
他们这些人的作派,只把萧太后和张梦阳娘儿两个看得心中满是疑惑。看这样子,他们非但不是想要今晚在此结果了自己性命,倒是想把这间石牢布置得尽量舒适一些,明亮一些,使之看起来起码像是个人住的地方。
张梦阳和萧太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都把目光盯在牢中那些忙碌着的士卒身上,盯在那些张弓搭箭对准了自己两人的弓箭手身上,心中的疑惑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