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员偏将跑到粘罕的马前禀报:“启禀元帅,在城外的林中发现了一小支辽兵,他们说是已投降了杯鲁殿下的,现下正奉杯鲁殿下的指示,等候着元帅的到来。”
粘罕眉毛一挑,道:“把他们为头的给我带过来。”
很快,卫王耶律护思便在金兵的推搡下,被带到了粘罕面前。
粘罕和护思虽在战场上有过几番交手,但两人却是从未近距离地谋过面,因此互相之间并不认得。护思因为自己爱婿不在眼前,害怕粘罕会追究自己深夜攻城的罪过,并不敢对着粘罕直承自己是辽国卫王、南院统军使耶律护思,只是说自己乃是天祚帝的南院统军都监,已在杯鲁殿下的劝说之下,归附于大金国为臣了。
粘罕问及杯鲁现在何处,护思倒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对粘罕告诉了一遍。
粘罕道:“杯鲁一个人身涉险境,实在是凶险万分,你等既说受了殿下的招降归附于我大金,怎能够在此藏头露尾,不去助他一臂之力?”
护思道:“元帅明鉴,末将手下尽多寻常兵将,像杯鲁殿下那样飞身爬城的本事,那可是没一个能学得来的,否则哪里有让杯鲁殿下一个人去孤身犯险的道理?”
粘罕道:“话虽如此,但如果你等在外边鼓噪攻城,必会把城中上下的精力牵扯到城门处来,着力于对城池的守护,杯鲁殿下在城中可能遇到的凶险,岂不就要小上许多了么?”
护思把手一摊说道:“元帅所说的道理,末将非不明白,可是手下可用之兵,只有五百人不到,更无攻城器械相助,加之四下里漆黑一片,冒然攻城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万一杯鲁殿下不幸落在敌人的手上,我等再在外边鼓噪攻打,那可就后果不堪……”
没等护思把话说完,粘罕抡起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地朝他抽了过去。
护思压根儿就没想到粘罕会突然动手,因此心中毫无防范,让粘罕的这一鞭子在脸上打得甚是结实,只把他疼得“嗷”地一嗓子叫唤,连蹦带跳地退出了好几步去。
粘罕骂道:“满嘴的狡辩之词,你说你已经向杯鲁投诚了,有谁见来?我看你是在此编造谎言,妄图逃过一死。”接着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想要活命,却也不难,立刻收拢齐你的人马,现在就给我攻打城池,你不说缺少攻城之具么?本帅也都给你带来了,立马就去,赶快!”
卫王护思在大辽身份贵重,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众星捧月般的氛围里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平时就算是一句恶语都极少能听到,粘罕的这一鞭子只打得他半边脸上一道鲜红的血印,左眼睛一时间连睁都不能睁开,眼泪也止不住地在眼缝中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护思当时便恼羞成怒,恨不得一剑把粘罕劈做了两段,但他随即便冷静了下来,知道周围的金军数倍于己,此时对粘罕动手,非但伤他不到,只怕自己和自己手下的这几百兵将,立时便得葬身在这应州城下。他咬了咬牙齿,让身边的副将传下令去,集合队伍准备攻城。只盼着自己的贤婿顺利地摸清了城中的虚实,出来给自己主持公道。
很快,攻城行动便开始了,卫王护思和他的几百兵将,冒着城墙密集的箭矢和石块的不断投掷,冲锋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则是粘罕指挥的金军大队鼓勇向前,不断地把箭矢射向城头,掩护着护思的数百人艰难地涉过了护城河,直扑到了城门脚下。
……
张梦阳见铜拐李猛然间闯了进来,而且一块大石几乎丢到自己和淑妃的身上,使得自己两人的性命差点儿就此交代,惊吓之余,也使得他心头的怒火不了遏制地直冲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