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伴当闻听此言,都连忙你一言我一语地分辨,说自己对舅老爷的话绝对信得过,舅老爷的本领有口皆碑,人人夸赞,小的门岂有不信之理云云。
张梦阳笑道:“这你们可又说得错了,我虽然有一些攀爬飞纵的本事,可在中原却是少有人知,你们是从何处听来的?马屁用不着拍了,不漏一手给你们瞧瞧,谅你们也信不过我说的话。”
说着,他抬手朝远水处一指,问道:“如果我说有人能不乘船,靠两条腿从水面上小跑着过来,你们信是不信?”
那个瘦脸话不多的伴当笑道:“舅老爷说笑了,您这话我们可是不敢苟同了,能仗着两条腿从水面上跑着过来,那除非是这泊子里的湖神,再不就是精灵鬼怪什么的,大活人谁能有那样儿的本事?”
待这瘦脸伴当的话音刚落,张梦阳二话不说,提一口气在胸膛,调整好了呼吸,陡地像一道闪电般地掠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即冲到了水面之上。
张梦阳抖动两腿,脚尖轻点水面,其行之速,如同飞行在水面上的一般,离远了看,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在回漩的水面上大兜圈子,他的两条腿如何运动的却是看不真切。
两个伴当只看得目瞪口呆,真难以相信这个正在水面上纵横飘忽之人,就是刚刚那个还在跟他们说说笑笑的少年,那个公子爷的小阿舅,主母夫人的堂兄弟钱奇,就是眼下这个在水面上飞奔来去的人么?
还没等他们从惊诧之中缓过神来,张梦阳遂已经风驰电掣地掠回到了岸上,霎时间立在了他们两个的跟前。
看着他们两人张口结舌的呆傻模样,张梦阳嘿嘿地笑道:“怎么样,两位老哥,这回若再跟你们说我能徒手爬到这座高崖上去,说心里话,你们是信还是不信?”
两人闻听此言,全都双膝一软,“腾”地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如磕头虫一般以头触地说道“是,是,是,舅老爷真乃是神人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舅老爷这么年纪轻轻的,没想到竟是个得道的神仙,恕小人等有眼无珠,怠慢了舅老爷,还恳请舅老爷大人大量,千万饶恕则个。”
张梦阳笑道:“又来胡说八道了,你们这几日来对我奉命唯谨,何曾怠慢过我了?再说我只不过学过一两手速来速去的法门而已,实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了,若奉承我是得道的神仙什么的,是万万不敢当的。”
话音刚落,张梦阳把身形一晃,如离弦的箭矢般朝前面的山梁脚下疾驰而去了。
两个伴当的一声“舅老爷”还没叫出口来,但见张梦阳的身形几番晃动,已沿着山梁崖壁上的乱石和树木,纵跃攀缘着朝上飞升去了。
这段崖壁虽说陡峭,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些坡度,而且也有着不少凸出的怪石和纵横从生着的树木遍布其上,使得张梦阳借助着“凌云飞”的功夫朝上纵跃,倒也不觉着如何的惊险吃力。
这令他想到了当初在天开寺初逢尚是大辽皇太后的姨娘,为了讨她的喜欢,不自量力而又自告奋勇地要去替她招安逃之夭夭的方天和等红香会众,不想在途次遇到了神行太保戴宗那厮,被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给提拎着带到了一个壁立如墙的险峻高崖之上。
后来阅读了那本《神行秘术》才知,那时候戴宗所使的攀崖之术叫做“通天纵”,是神行法最高阶的奇异功夫,堪称神行法的天花板。
据那书上说,通天纵的厉害之处不在于速度之快与日行距离之长,而在于它能使修炼者在壁立的山崖或者高墙之上,不管是千仞还是万仞之高,只要能够寻着借力之点就能够飞身直上,毫无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