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蓦地朝侧里一闪,顺手把那人手里的松木火把夺了过来,然后将火把伸到他的胡须便燃烧了起来。
那人被吓得大叫了一声,连忙丢了手上的大刀,拿双手在下巴上不停地拍打。
张梦阳立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眼见着他把颏下的火焰拍打灭了,可原本浓密的胡须也被烧掉了大半。心中恶作剧的念头大盛,遂手上的火把突地往前一递,又把他剩下的胡须重又点着了。
这人只给气得哇哇爆叫,眼睛根本没看清火把是如何递送过来的,火焰就已经在颔下重新燃起。
这时候院内的其他几个强人见同伴吃了亏,也都撇下了已然被捆绑起来的男女老幼,纷纷拎着兵刃朝张梦阳冲了过来。
张梦阳身上并无兵刃,眼下只有一根松木火把擎在手上,见剩下的几个强人全都朝自己冲杀过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施展开闪电般快捷的身法,把手上的火把当成了武器,在几个强人之间穿插来去,专燎他们颔下的胡须,胡须不如何浓密的,便烧他们的发髻,烧他们的衣衫。
只一眨眼的功夫,这几个人的身上便都被火把点着了,个个都吓得惊慌失措,丢了兵刃,在地上蹦跳滚跌个不住,意图把身上的火焰扑灭。
张梦阳在一旁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恶作剧,嘻嘻哈哈地拍手叫好,笼罩在心中的暗淡愁云,也于瞬间被一扫而光。
可这几个强人的惊呼叫喊之声很快就招来不少的同伴,又有十几个人手持这兵刃火把涌进了这间不大的农家院落。
一个在地下打滚的强人扑灭了身上的火焰,指着张梦阳对涌入来相助的同伴们道:“这家伙是个硬茬子,赶紧地把他给剁了!”
那些人闻言二话不说,抡兵刃就朝着张梦阳狠扑过来。
张梦阳见他们一窝蜂般地抢上,便将身形一晃,倏地一下朝角落的黑暗里掠去。
还不等那些强人们反应过来,他又已经掠到了他们的身后,从从容容地拿火把点着了几个人的衣衫和头发。
那些冲在前面的强人们见张梦阳霎时不见,心中正在暗怪,就听见身后的同伴们哇哇乱叫起来,急忙回头观看,却见张梦阳正手持着火把,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笑嘻嘻看着被点着胡须衣物的几个伙伴,狼狈不堪地在地下滚来滚去,仿佛在观看着世间最好玩儿的游戏一般。
这些强人们便又是纷纷喝骂,手挺兵刃,再次朝张梦阳挥砍过来。
就这样,张梦阳展动身形,围绕着这些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这间农家小院之中与他们周旋起来。很快便又把剩下的这些人打倒了几个,烧着了几个,还有几个见势头不好,连忙跳出了圈外,大呼小叫着往四下里呼唤援兵去了。
张梦阳见把这些人作弄得够了,心头的恶气也出得差不多了,便飞身纵上了屋顶,在村子里连成一片的土墙房檐之间,如蜻蜓点水一般地朝远处窜离而去,离开了这个到处混乱哭喊的是非之地。
没有疾驰多久,天色便开始蒙蒙地放亮起来,他在一个集镇之外刹住了身形,慢慢地踱进了镇子里面。
时辰尚早,镇子里的行人并不算多,张梦阳找了家饭铺,向店家要了一盘包子一碗开水,坐在那里慢慢地吃喝着。
不大一会儿,有两个手持水火棍的汉子走了进来,向店家点了饭菜,便捡了一张桌子在角落里坐下了。
刚开始时张梦阳对这两个人也不以为意,只自顾自地吃自己的包子,喝自己的水。
但很快他便发现,这两个人各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自己的脸上看,张梦阳看了看他们,觉得甚是面生,也就冲他们友好地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包子,不再搭理他们。
可那两人中的一个却是站起身来,走到张梦阳的跟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请问这位爷台,如果我们没认错的话,你可是钱奇钱大爷么?”
张梦阳闻听此言一怔,嘴里含着一口包子没来得及咽下,便抬起头来满眼警惕地看着来人,问了句:“你……你是谁?”
说话的那人应道:“在下两人乃是二爷刘麟手下的干城之将,受了夫人和二爷的差遣,四处打听钱舅爷的下落,不知我二人认错了人否?”
张梦阳一听他们是钱多多和刘麟派来的,立马便放松了下来,站起身来,将那口包子嚼了两嚼咽进肚里说道:“不错,我就是钱奇,你们是怎么得知我在这里的?”
一听他张口应承了下来,坐在角落里的那位也连忙抢上来,脸带兴奋地说道:“舅老爷,你了让我们弟兄们好找啊!夫人为了你的事这些天来甚是忧心,茶饭不思,命二爷派出了上百起的人手,把沿着梁山泊的这些个州县都给找了个遍,却不想你原来落在了这里。”
张梦阳听罢,心里头甚是感动,心想:“相比起师师来,竟是多多对我关切得更多一些。”
张梦阳冲他们二位一抱拳说道:“有劳二位哥哥了。都怪小弟大意无能,不幸落入了贼人之手,倘若不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这辈子都只怕是再也见不着夫人之面了呢。”
说道这里,张梦阳触动情怀,眼睛一花,几乎就要堕下泪来。
那头一个问话者说道:“为了舅老爷您失踪的事儿,二爷和大爷哥儿俩还差点儿打了起来呢。但大爷矢口否认曾见过舅老爷您,弄得二爷和夫人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朝四下里的州县各处广派人手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