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为无辜死去的绳果勃极烈报仇,想要拯救你自己不为那些奸险小人的阴谋所害,就先得想尽一切办法儿来挫败他们的阴谋。暖儿所说我极表赞成,赶紧把谙班勃极烈的位置抢到手,要是让杯鲁那厮捷足先登,那你可就要被动得许多了。」
张梦阳被她两个这么一说,也不觉有些心动起来,他从一开始糊里糊涂地、被动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所遭受的不是被人追杀,就是颠沛流离,再不就是阴谋暗算、
小小年纪便已觉得身心疲惫,一直以来都梦想着带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带着这些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的娇妻美妾,逃到一个远离扰攘红尘的桃源之境,去过那等富足、安详、惬意的富家翁生活,在一派宁静与祥和之中平安度日,了此残生。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由于世事的剪不断,理还乱,他始终也没能在纷纭的红尘乱世当中分身出来,他所向往的桃源之境的安详、富足、惬意的生活,竟变成了一个固定在他脑海中的、遥不可及的梦。
至于说能有机会当上这个时代里最强大的国家的皇帝,在这之前更是他想都没有想过、想都不敢想的天大馅饼。
这时候张梦阳听了两个美人的话后,不由地有些犯难起来,他挠了挠头道:「可是……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做皇帝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带着你们到一个江南水乡建一所大园子,在那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了此一生,在我给自己设计的前景规划里,压根儿就没有当皇帝这一出啊!」
李师师语气郑重地说道:「相公,我的好相公,都到这时候儿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糊涂话来呢!现在的问题是这皇帝不是你想不想当,而是为了你自己能好好地活下去,你必须得当。
「想要挫败黑白教的阴谋,不至于让整个大金国都涂炭在他们的魔掌之下,想要拯救中原的百姓免于南北两国的兵燹之灾,想要更有力地保护我和暖儿不被那些坏人欺负,你必须尽快地把谙班勃极烈拿到手里,你明白吗,我的好相公?」
张梦阳仍然颇感为难地道:「这事儿……听上去确实挺诱人的,皇冠砸头上了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的?可是,就算是全天下人都这相信我是杯鲁,可杯鲁名义上毕竟还是人家纥石烈部的子孙。
「真立我做谙班勃极烈的话,在别人看来肯定名不正言不顺,不管是在朝廷之中还是在完颜氏内部,阻力和反对之声肯定不小,能否做得成功,我心中着实是没有把握。」
暖儿道:「你没有把握,人家黑白教和杯鲁那边可是有把握得很呢!在完颜氏部族之内,杯鲁是金国郎主皇帝的儿子,乃是人人尽知的公开秘密,而皇帝又很是待见徒单夫人给他生的这个儿子,只要他认定你就是杯鲁,只要他想立你做皇位的继承人,随便找个由头都能把你归宗到完颜家的族谱里去。
「再者,我听说大金那边不像中原这边礼教昌隆,嫡庶长幼之分半点儿都马虎不得,讲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在大金那边,只要是大伙儿都认同你是皇上的儿子,即便你只是个托名在其他部族之下的私生子,待认祖归宗以后,也一样可以作为宗子继承家业。
李师师本来就兴致颇高,见暖儿这么说,更是高兴地对张梦阳道:「相公,你瞧暖儿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她自幼生长在大辽,大辽和大金同属于北国,她对金人的了解应该是不会差的,我劝你呀,就放开手脚去干吧,人生难得几回搏,既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听了李师师的话,张梦阳又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轻轻地揉捏着自己小腿的暖儿,从她的眼神中,也看到了她那发自心灵深处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