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让巴黎那边安排吧,过几天我就带她去,最好是在杜伊勒里宫让她去见那些名流客人。”艾格隆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特蕾莎,你要出席吗?”
“既然主角是安博汀,那我最好不要出席了,免得喧宾夺主,抢走了她应有的风采……”果然如同艾格隆所料,特蕾莎立刻就摇了摇头,“她长期深居简出,想必也憋坏了,你带着她好好到各处逛一逛吧,也算是尽一下兄长的义务。”
“行,那就这样办吧,也该让她开心一下了。”艾格隆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已经笑了起来。
接着,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既然是要以公主的身份出现于人前,那肯定得要好好装扮一番,你们要不先给她准备一下吧……”
“这有什么麻烦的……”特蕾莎一脸的不以为然,“皇后的梳妆间里面,各种东西都应有尽有,安博汀需要用的话随时取用就好了。”
“你还真是个慷慨的好嫂嫂。”艾格隆心悦诚服地夸奖她。
而这,也是他希望得到的回应。
特蕾莎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博汀的大喜事,居然是丈夫处心积虑构思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可以名正言顺、而且不露痕迹地和她最厌恶的人偷情……只能说,虽然她早已经看穿了丈夫的真面目,但心底里的爱,却往往总是会让她自己主动盲目。
当然,艾格隆也并非刻意地喜欢这么做,只是现在情势所迫不得不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愿意采用这种方式,践踏特蕾莎仅存的尊严。
可是,这一切,归根结底,不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私欲和贪念造成的吗?
命运会给这份毫无节制的私欲和贪念留下怎样的结局,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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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之后,艾格隆带着安博汀,正式踏上了他们巴黎行程。
因为事前早已
经安排妥当,所以一路上安博汀也得到了热情的接待,那些高官显宦和名流贵族们,纷纷以最恭敬的态度,迎接这位新鲜出炉的“公主殿下”。
当然,脸上是一回事,心里就是一回事了。
所有人都知道安博汀的身世,自然,所有人也就知道当年路易莎皇后和奈佩格伯爵的那些事。
抛弃了皇帝也抛弃了法国的皇后陛下,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得到法国人民的原谅,即使她的儿子又成了皇帝,也没有几个人把她当成皇太后来看待。
而安博汀公主,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认同。
不过,能混到艾格隆和安博汀面前的人,谁也不会傻到把这种排斥和轻蔑表露出来,皇室纠葛是私下里的谈资,谁要是敢公开乱说话,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对于人们这种有距离的表面热情,安博汀虽然年幼,但是也心知肚明。
好在她早就有了心理预期,所以也没有显得太过于痛苦失落,对她来说,现在能够得到正式的认可,在法兰西的宫廷当中立足,就已经算是赚到了,她暂时也不可能奢求太多,更不敢指望得到人们的敬爱。
反正她现在还年轻,她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来消除人们心中的芥蒂,等到人们习惯她的存在,到时候一切肯定都会改观。
所以,她丝毫没有表露出趾高气扬的公主做派,反而一如既往的谦逊,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和互动,而这也让她在众人面前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艾格隆带着安博汀到巴黎的各处游览,让长期幽居宫中的安博汀终于好好地透了一口气,而到了下午,他们两个一起来到了杜伊勒里宫当中,接下来将会举办正式的晚宴,兄妹两个人也将作为主人接待各界来宾,同时以此来确立安博汀的地位。
安博汀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但是她的精神却极为兴奋,为自己的“胜利”感到欢欣鼓舞,为了给客人们留下最好的印象,她留在了皇后的梳妆间当中,和侍女一起精心装扮起了自己。
而这里,正如特蕾莎所说,各式物品一应俱全,华贵的裙子、珍贵的饰品还有各式各样贵重的化妆品,都随意地摆放在各处,任人挑选。
特蕾莎虽然性格比较低调,生活也算是节俭,但是皇后毕竟是皇后,宫廷自然会为她准备一大堆符合皇后规格的用品。
所以,她是绝对不敢厚着脸皮说“四季常服不过八套”的。
恰恰相反,她的衣物和珠宝饰品多得自己都数不清,甚至其中的大部分,她碰都没有什么机会碰。
这是一种刻意为之的浪费,自古以来,浪费,就是特权的体现。
而法兰西的君王们,因为是欧洲“富甲天下”的存在,所以自然也是奢侈浪费的“魁首”。
而此时的安博汀,就在体会着这种令人惊叹的奢侈和浪费。
她简直被看花了眼,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挑拣了。
而在当初,她的母亲路易莎皇后,就是在这里精心装扮自己并且母仪天下的。
一想到这里,安博汀四处张望,徒劳地寻找着母亲早已经不存在于此的生活气息。
“原来母亲,以前就在这里生活的啊……”她忍不住小声感慨。
如果她一直在这儿,就不会有自己了,但哥哥也许会更加幸福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