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庄,背靠黑虎山。
虽然名字听起来黑不溜秋。其实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此时正是水性杨花的初春时节,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光鲜明亮。
来到此地两月了,公鸡仔喔克由一位懵懂的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
它褪去了满身鹅黄的雏绒,长出了栗色的羽毛。头上的肉冠已经隆起,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翅膀在头上捋捋。
“又硬了些,高了些,继续保持,小子。这是你作为一只漂亮的雄鸡,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当然,除了这身油亮栗色羽毛之外,这是最显著的标志了。红冠、栗羽;红冠、栗羽;红冠、栗羽……”喔克自言自语道。
雄鸡仔喔克没有想到,自己每天重复的话,今天却被卧在身旁的好兄弟太厚听到了。
“别嚷嚷了,行不?红冠、栗羽;红冠、栗羽。天还没亮,嚷嚷啥呢,打扰别人美梦,真是讨厌。”喔克的话惊扰了太厚的美梦,太厚显得很生气。
不怀好意的卡拉,把脑袋藏在翅膀下面,悄悄地问了一句太厚:“喂,伙计,啥美梦,能分享一下吗?”
听到有人关注自己,太厚没了睡意,说:“春梦,正和娇娇在一起,哪个啥,就被这小子给吵醒了。”
“让我猜,让我猜?我猜到了,搂着亲嘴呢?哈哈哈,哈哈哈。”卡拉一脸兴奋。
太厚的春梦显然被卡拉猜到了,两只鸡仔开始在窝里打闹。窝里的稻草被撩拨起来。
突然,喔克看见了两人的黄金大脚,叫到:“停,停,婷,二位兄弟,停下来。”
“干嘛?玩得正开心着,你又来扫兴?”太厚说。
“怎么了,老大?”卡拉问。
“发现了没有,发现了没有。”喔克神神秘秘地说。
“发现什么了?”太厚和卡拉异口同声地问。
喔克将自己的一只黄金大脚伸了出来,说:“你们看,我们的脚,和娇娇、阿蒙、杜蕾、莫菲四只小母鸡的脚,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鸡仔,长着一样的脚趾。”卡拉说。
“不,我们的脚趾明显它们大,颜色更黄些。”喔克一本正经地说。
“这算什么发现?蓝星上的所有鸡仔都知道,公鸡仔长着红冠、栗羽、黄金大脚。”太厚埋怨了一句,继续躺下睡觉。
新的发现,已经令喔克无法睡着。它离开鸡舍,跳上山墙,朝太阳升起的地方望去。
眼前,晨光熹微,峰峦叠翠,真是仙境啊!
喔克不明白,最近几天,它的嗓子眼为什么突然干痒干痒的。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它必须要在带着寒露和冷风的晨曦中,昂首挺胸,扯着嗓子喊几声。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哦呀呀!爽!爽极了!气运丹田,我的任督二脉都通了。”
喔克正自鸣得意,发现好兄弟太厚和卡拉突然站在它身后。
“哦,啊!吓我一跳!怎么鬼鬼祟祟,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喔克喊道。
“嗓子干痒干痒的,必须得喊两声。”太厚说。
“就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憋得难受。”卡拉说。
还没等喔克说话,太厚和卡拉以同样的姿势,朝着黑虎山太阳升起的地方“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地叫起来。
这一叫,不得了。
整个罗家庄的公鸡都跟着一起“喔喔喔……喔喔喔……”地叫起来。
“叫你妈个头啊!天还没亮,叫什么叫?”听到骂声,三只公鸡仔还没反应过来,罗本就把一块石头扔了过来。
幸亏罗本迷迷糊糊没有睡醒,这石头打到了山墙,却把喔克三兄弟吓了一跳。
“这货是个二球,咱们都得小心!”喔克提醒大家。
罗本不仅是个二球,更是个马大哈。三百只鸡就这样散养在山上的小树林里。
住在黑土崖下天然洞穴的金毛狐狸被公鸡仔的歌声惊醒了。
“又得起床,去弄早餐。”
这金毛狐狸不是别人,正是安娜。
安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怀里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