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过去后，赫澜便没再提，以累了的理由回到了卧室。

看着那道禁闭的房门，蒋暮城坐在餐桌旁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先生？”

“谈安。”

谈安凑近一点等着听。

“你说她……是不是还特别特别恨我呢？”蒋暮城捏着酒杯，神情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谈安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先生，赫澜小姐她……”

其实内心里，对于赫澜的想法，谈安特别特别能理解。

换做是他，他也会恨。

这哪里是几个月就能忘记的事？

“你犹豫了。”蒋暮城望着窗外：“所以，你也觉得我错了。”

谈安正想说话，只见男人点点头笑了：“我也知道我错了。”

谈安突然间就沉默了。

先生与赫澜小姐之间这些年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

但能确定的就是，赫澜小姐真的一点错都没有。

她对得起任何人。

“蒋暮城。”

二楼那里，赫澜穿戴整齐，白色的大衣，棕色的围巾，搭配起来很显清丽。

他赶紧放下酒杯，“你要去哪儿？”

“等你吃完，陪我去个地方吧。”赫澜走了下来。

“我已经吃完了。”蒋暮城根本什么都没有吃。

赫澜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菜，先一步走了出去。

谈安负责开车，两人坐在后座，蒋暮城握着她微凉的手，心里总有一丝丝不安在徘徊。

走了不知多久，赫澜说：“停在前面。”

车子停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赫澜？”

面前是一条江。

正值冬季，冬雪会浮在上面，然后悄悄融化。

赫澜朝着江岸走去，蒋暮城紧跟着她。

望着滔滔江水，女人低声开口：“我特别清楚的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幕。”

蒋暮城感觉牵扯住心脏不坠落的那几根弦，有一根断了。

“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你在我眼里，跟神圣的光没有任何区别。你给了我无尽的快乐，给了我许多支撑下去的力量。而你的存在，就是我继续坚持的理由。”

赫澜看向了他：“但我觉得我需要告诉你，我还是恨你。”

“你可以认为是我矫情，是我小题大做，都不要紧。我只是觉得我不快乐，我一点都不开心，哪怕现在你天天陪着我，我也不开心。”

“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能想起你跟林西他们一起欺负我的一幕幕。你知道我有多少次险些死了吗？你是不是以为几句对不起，几天的陪伴，就能把我那些年所有的痛苦都抹杀掉？”

赫澜走到他面前，微微仰着头，眼底的笑特别淡：“你让我觉得每个人都不值得信任。你让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真情可言。你还让我感受到，哪怕同床共枕的那个人，也会背叛你。”

“蒋暮城。”

他站在风雪里，静静地听着。

“我不会嫁给你。”

这六个字，无异于一道劈开天地的雷，砸在了他的心底。

蒋暮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

赫澜转了身，“我只是觉得闷得慌，出来透口气。”

-

那天晚上的对话，他们回去后谁也没再提起。

蒋暮城按部就班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