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个人走到面前,他才缓慢僵硬的抬起头。
面前的人,正是刚刚离开了的赫澜。
她的身上是带着凉意的,丝丝入骨。
蒋暮城愣了许久都没什么反应。
看那样子应该是忘记了要怎么面对去而复返的她。
赫澜站在他面前,“不回家吗?”
蒋暮城猛地起身,强忍着眼前浮现的一阵漆黑,他点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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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保镖驾车。
后座的两人谁都没有轻易开口。
而就在几分钟之前,赫澜在医院外面见到了秦劲。
秦劲挨了两拳,但问题不大。
他注意到赫澜眼底的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流光。
秦劲何其聪明:“你舍不得了?”
赫澜抬眼:“嗯?”
“我说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了?”
赫澜闭口不言。
秦劲叹口气,走远了一些点了支烟。
直至一支烟抽尽,赫澜开了口:“该我做的事,我还是会帮你做。”
“然后呢?”秦劲回了头:“你还是要选择他?他就那么好?”
“不好。”
可是纵使不好,她也放不下。
她被蒋暮城吼的清醒了些许,从前的恩怨,蒋暮城其实也是受害者。..
过去那些年,赫澜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全然忘记了这些事中,蒋暮城并没有主观意识上的想要伤害她,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背叛了他、放弃了他。
换做是她,她可能会比蒋暮城做的更狠。
赫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抱歉啊,秦总。”
秦劲看着她的脸,心里的滋味在盘旋交织。
后来,他望着女人返回进了医院里的背影。
那一刻,秦劲就知道,赫澜是认命了。
认了这辈子跟蒋暮城纠缠到底的命。
而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赫澜压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蒋暮城,她是爱他的,有多恨就有多爱,只是她从来不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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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安安静静的。
赫澜的手被他握住,“冷不冷?”
“不冷。”
“可你的手好凉。”蒋暮城嗓子很哑,把她忽然拉进怀中:“我抱抱你。”
他绝口不提那会儿赫澜下楼与秦劲说了什么。
这份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赫澜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满身疲惫。
可疲惫的人,不止她一个。
蒋暮城一整夜没睡,这会儿抱着她,望着车窗外已经亮起来的天。
冬季的城中,满是白雪,一点多余的颜色都没有,看着冷冷清清。
别墅里。
佣人们早早地接到吩咐,早就起来给先生和赫澜小姐做早餐。
营养餐也没落下,赫澜进了门就看见营养师把她的食物端上了桌。
蒋暮城蹲下去亲自给她换拖鞋。
“累了就回卧室吃。”他说。
赫澜摇摇头:“就在楼下吧。”
餐桌旁。
佣人们退下,蒋暮城没什么胃口,他看着赫澜一点点吃着东西。
半晌后,他终于问了句:“孩子生下来跟我姓吗?”
赫澜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