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喜欢调戏美人,但是,这有主的美人,他向来是不碰的。
约是安静了须臾,那顾见微有些忍不住道:“你们三个,到这里,是为了那万木山庄吧!”
此话一出,便见三人同时看向他。
顾见微啧啧两声说:“我同你们讲,最近这万木山庄很是热闹,他们宗主那寿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办成功。”
见顾见微说这话只是吊人胃口,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
亓砚卿才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见微一笑道:“你们可知那万木山庄的宗主楚幽,有个独子叫做楚扶言吗?据说这前段时间,这楚扶言被人所害,一身真气尽数散去,这宗主几万年才有这独子,遇到此事,她还如何办这寿宴?”
听到顾见微这话,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天冥石三字。
但是,细细想来,却又有些不对之处。
那天冥石虽是可使修士散尽修为,但并不是无药可医。
当初,那白凌空被天冥石所伤,也是已经痊愈。
这楚扶言若是这万木山庄的独子,不应当无药可医啊!
见亓砚卿如此,顾见微轻笑一声道:“自然,众人皆是好奇此事。只不过,那楚幽将此事隐下,不肯将事情说出,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你是如何知晓?”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顾见微。
这顾见微修为只是元婴,若是那楚宗主要隐瞒的话,这顾见微又从何知晓?
“我是如何知晓的啊!”顾见微挑了挑眉,随即笑了笑道,“因为我是闲着无事,扯天地啊!你这小辈,行走世间,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信任魔修吗?”
闻言,亓砚卿哑然。
随即,转眸看向窗外。
他约莫能猜出这顾见微所言应当属实,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的。
正在这时,便见有两行人相遇在一起。
但观其样子,好似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不是万木山庄和坤羽山庄的人吗?”顾见微凑上来,朝下瞥了一眼道,“这万木与坤羽代代为敌,楚幽定是不会给坤羽的人送请帖,看来这坤羽山庄来者不善啊!”
听到此话,亓砚卿垂眸看向场下。
那万木山庄的人见到坤羽山庄的人,脸色明显不好,但并未开口。
倒是那坤羽山庄的人先说道:“这正逢楚宗主寿宴,我们特意前来拜访,这来者是客,你们总不能将我们撵出去吧!”
听到这话,那万木山庄的人才终是忍不住道:“不邀前来,哪里是客!”
“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们少宗主吗?”坤羽山庄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毕竟,你们少宗主乃是少见的天骄,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们定是担心得厉害。”
“你!”
眼见万木山庄的人,就要同坤羽山庄的人骂起来。
那万木山庄带头之人,挥手将人拦下了,随即说道:“既然诸位道友到此,便是我们的客人,这边有请吧!”
说着,便挥手将坤羽山庄的人朝一个地方引去。
那坤羽山庄的人,本想拒绝,但是,在看到那人身边的人后,还是收敛了表情,沉着一张脸跟着他离去。
“这齐扶蓝还真是,一如往常。”顾见微冷哼一声道,“你看见那齐扶蓝身边两人了吗?那都是大乘修士,这坤羽山庄的人也是不长眼,非要自己送上去。”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眸看了顾见微一眼。
他还以为这顾见微同他一起观看,是因为担心打起来。
但现在看来,这顾见微是怕打不起来。
“算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是无用之话。”顾见微耸了耸肩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眯了一下双眼道,“我说你们三个,有办法进入那万木山庄吗?”
说着,顾见微一挑眉道:“我有办法进入那万木山庄,你们若是肯求求我的话,我便带着你们一起进去。”
.
万木山庄隐于南域的一处密林当中,其护宗禁制,乃是一道道的障眼术。
若是无人带领的话,怕是在这密林当中,转上七八日,都无法找到万木山庄的大门。
而此刻,在密林的一棵树前,亓砚卿将自身真气注入手中的令牌当中。
随即,便见他们不远处出现一道光波。
几人见此,直接进入那光波当中。
在跨过光波的瞬间,真正的万木山庄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万木山庄两侧有无数的奇石怪峰,往前走上几步,便可见到无数的花海,园林,其中还散落着各种宫殿。
看上去宛如仙境一般。
见此,顾见微没好气地说道:“这人间其他宗门,皆是苦修居多,随便找个峰头便可落脚,这万木山庄的人,倒是惯是会享受。”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他有些听不出,顾见微这话是在嘲讽万木山庄的人,还是在嘲讽他们。
他最一开始在天缘山便是在一个峰头待着,后来到了九池,发觉云龛也是在一个峰头。
后来去的无妄,万剑宗,众人皆是独处于峰头当中,能有个小院房间便已经实属不错。
毕竟,他们多半还是在洞穴中修行居多。
如今见到这万木山庄,的确是有些惊骇到了。
正在此刻,便见一个身影朝着众人迎了上去。
定睛一眼,只见那人,正是与他们分别有段时间的音墨。
“诸位道友前来,在下有失远迎。”音墨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
在看到音墨的瞬间,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万木化影》这个功法。
先前他还说要修行一下这《万木化影》,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并未实现。
看来,应当要寻些时间,修行一段时间了。
在听到音墨的话后,顾见微没好气地说道:“音墨,你还真是至交好友遍天下,宗门令牌随便撒啊!”
闻言,音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无措地笑了笑。
见此,顾见微掀了掀眼皮,并未再开口。
他先前以为这几人没有令牌,还说让这几人求求他,他便带着这几人进去。
结果,这几人反手就掏出了这音墨给的令牌。
而他手上这令牌,也是那音墨所给。
“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定是辛苦了。”音墨见顾见微脸色不好,直接说,“那几位道友就先跟着我前来吧!”
说着,便走在前方为几人带路。
见此,几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跟上了音墨的脚步。
而让亓砚卿有些意外的是,那音墨将众人带到一条长河前,随后指着河上的小型行宫道:“诸位道友,可进入那行宫先行休息,待到寿宴开启之时,我们自是会通知诸位道友的。”
说着,音墨一顿继续说道:“诸位道友,在进入那行宫之后,打下禁制就可以,你们想几人住在一起,便可以几人住在一起。”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几处行宫,也不知是不是这音墨故意的原因,他们面前的这几处行宫,皆是无人的。
“那诸位道友就先行休息吧!”音墨笑道,“在下还有一些时间,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音墨便转身离去。
顾见微看了几人一眼道:“这行宫可算不上小,住上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一个人住实在是太亏了,那我便和黄闲住一起吧!”
话音落下,顾见微也不等黄闲反驳,直接拽着黄闲衣领便朝一处行宫走去,在进入行宫之时,直接挥手打下一个禁制。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道:“你与我同住。”
亓砚卿颔首。
两人便选了一个河中央的行宫,走了进去。
在进入行宫之后,亓砚卿见到眼前一幕,也不禁有些惊叹。
这行宫内部也是雕梁画栋,处处锦罗绸缎,在各处角落,还放置了各种引灵花。
见此,亓砚卿一笑道:“那顾见微话倒是说得不错,这万木山庄的确是惯会享受的。”
闻言,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喜欢?”
嗯?
亓砚卿一愣,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眸中并未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在问他一件很是寻常的事情一般。
“修士无需在意身外之物。”亓砚卿回想平日云龛也是走到哪里都可修行,便道,“也并未有什么喜爱不喜爱,左不过就是修行之地。”
此话,倒是,的确属实。
对于他们修士来说,住在精致的宫殿当中,或者皆是灰尘的洞穴当中,并未有多大差别。
毕竟,这一入定,周围他物,皆是难入其眼。
“我知晓了。”云龛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
见此,亓砚卿一愣。
啊?
云龛明白什么了?
他刚才说什么话了吗?
正在此刻,亓砚卿忽然察觉有人接近他们的禁制,于是便借口道:“我去看看,是何人经过。”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
观其背影,竟是有些落荒而逃之意。
亓砚卿本身情绪起伏很大,但是,当他看到禁制之外那人后,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他挥手将禁制打开道:“秋寒。”
那如今站在禁制之外之人,正是挽秋寒。
他当时见那挽秋寒之时,挽秋寒不过筑基,如今已是金丹。
论天资来说,挽秋寒乃是四灵根。
论资源来说,他们天缘山不过八等宗门。
这挽秋寒能修至此处,可见其心性坚定。
“好久不见。”挽秋寒跃上行宫道,“我本以为,此生无见面之时,却意外遇到一个机缘,修至金丹,这才有了重逢之时。”
说着,挽秋寒顿了顿,随即才说道:“那秋水门之事,我还是要……”
“并不是我做的。”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挽秋寒道,“他们也算是得了报应,遇见一个疯子,将整个宗门葬送。”
听到此话,挽秋寒沉默片刻道:“不管如何,宗门之仇,终究算是报了。当初,秋水门之人,尽数去了那蛮荒草原,如今尽数折在那处,也算是福报。”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挽秋寒。
他能从这挽秋寒声音中听到无尽的恨意。
其实,别说是挽秋寒,就算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开始本以为一切都只是意外一场,后来,知晓那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刚升起报仇之意,结果,仇人尽数被杀,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亓砚卿肩头微微一痛,抬头看去,只见那挽秋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说道:“这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谈这些事情也是无用,倒是你,最近过得如此?”
“我很好。”亓砚卿露出一个笑容道,“我遇到了心慕之人,也遇见几个友人,几个前辈,他们对我皆是很好。”
亓砚卿本是想告知挽秋寒自己过得不错,但却不想,挽秋寒的重点并没有落到他整句话上。
而是,眉头紧皱道:“心慕之人,是谁?”
闻言,亓砚卿有些沉默。
这挽秋寒,还当真是……
“可是,那与你一同进入行宫之人?”挽秋寒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道,“我观其模样,应当是醉心于修行之人,你与他相伴,可行?”
他虽是与亓砚卿甚少有相处之时,但却也知晓,这亓砚卿是个喜爱闹腾之人,和那人家说八句话,他都回不了一个字的人待在一起,当真会欢乐吗?
再说,这亓砚卿踏入修行之道,这才多少年,怎得就被人拐走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原本待在房间之中的云龛,忽地出现在亓砚卿身边,抬眸看向挽秋寒。
虽是,云龛眸中带着无限寒意,他甚至觉得再多看一眼,浑身经脉都要断掉。
但是,一想到亓砚卿的事情,挽秋寒还是冷眼瞪了回去。
他虽是修为低微,但是,作为亓砚卿的师兄,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能让步。
他这小师弟,已经没有师父与长老护着了,他身为师兄,自然是要尽到自己的用处。
见到挽秋寒如此,一时间,亓砚卿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大约是懂挽秋寒的意思的。
他在宗门当中,唯一相熟的便是他的师兄,师父,以及左长老。
这挽秋寒身为左长老的弟子,自然也算得上是他的师兄,也算是现在与他亓砚卿,为数不多有牵绊之人。
更算得上是他的“长辈”。
在这般事情上,挽秋寒自然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虽说,这道理他是都懂得。
但是,云龛与挽秋寒对上,他的内心却是的确纠结。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之意,亓砚卿咳嗽了一声道:“秋寒师兄,我没有事情,我很好,等他日大典,定是会邀请你的,你现在还是赶紧去修行吧!”
说罢,亓砚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真气包裹住挽秋寒,将挽秋寒送到地面之上,随即,又抬手打下一道禁制。
直到落到地面上时,挽秋寒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挽秋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行宫上的禁制,眸中闪过一丝质疑。
他这师弟,与那修士,还未结成大典,便已如此?
不对,等一下,什么大典?
挽秋寒眯了一下双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看来,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将修为提升上去,要不然,他自家师弟之事,他都无法插手其中。
与此同时,在行宫之上,亓砚卿垂眸看着地面,不知该说什么。
他虽是爱慕云龛,但是,将此事告知与他人,他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有些羞于开口。
这是,便听到云龛道:“砚卿。”
闻言,亓砚卿下意识地抬眸。
正好便对上了云龛那双眼眸。
此时,云龛的双眸中染上了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情绪,像是生气,又像是愤怒。
想到此处,亓砚卿快速将自己的想法,抛置于脑后。
云龛本就是性情清冷之人,如何会因为那挽秋寒随便说的几句话,便会生气愤怒。
他定是因为被那挽秋寒所说之话,影响到了,所以,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砚卿,等我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