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毕竟是过来人,嘤语跟英语一样好。
林岸跟唐依依两人都变化不大,跟乔明月记忆中差不多,这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站在她们母女俩面前跟保镖似的。
大人的礼物交给了唐依依,念念的礼物正在给蕉蕉试。
两个小姑娘玩的很开心。
林岸之前一直都是抱着宝贝女儿的,原因正是周围怪叔叔太多,调皮的哥哥们也多,他怕蕉蕉被他们带坏,只能一步不离守着,现在有了同样是小姑娘看似乖巧的念念陪着她,林岸轻松不少。
反正三岁的念念看起来比蕉蕉那两个便宜哥哥要靠谱多了。
不靠谱的便宜哥哥钟蕖正在忽悠他傻白甜的表弟林薏去切桌子上那个超大的生日蛋糕。
林薏皱起小眉头,一脸纠结:“这样不好吧,那是妹妹的周岁蛋糕,一会儿婶婶会切的,到时候我们分得到蛋糕。”
“切,他们大人都吃完了,怎么会分给我们呀!我们就偷偷拿一朵小花就好了!”
那个巨大的生日蛋糕是唐依依定制的,上边是用奶油做的各式各样的花朵,有小雏菊,郁金香,玫瑰,洋水仙等等,一朵朵立体小花凑在一起,整个蛋糕就像是一副春日画卷。
钟蕖不馋这玩意,单纯就是想搞破坏。
趁着大人们都在社交,没时间管他们两个小屁孩,钟蕖就搬了个椅子过来爬上去。
正准备动手。
就被他小舅林岸拎着后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拎了下来,一边的林薏早就老实了,原地罚站。
因为今天是妹妹的生日,钟蕖被他妈难得好好打扮了一番,白色的衬衣短袖跟黑色裤子,头发还打理了,干干净净小帅哥一枚,被林岸一拎,整个造型都被破坏,衣服都褶皱起来,瞬间变成了浪荡小公子哥。
当然,后者更符合钟蕖的气质。
“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是不是?”林岸把他放地上,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现在小帅哥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了。
钟蕖跟个不倒翁似的晃悠一下,垂着脑袋不敢跟他小舅硬刚,一双眼睛却乱转,看见念念牵着蕉蕉的手过来,惊讶抬起头。
念念不注意到他都难,“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是蕉蕉的表哥!”钟蕖理直气壮,“你来干什么啊?”
“我是蕉蕉的朋友!”念念牵着蕉蕉小手给他看,以此展现自己跟蕉蕉关系非常好。
“蕉蕉是我的妹妹。”钟蕖也大声嚷嚷,试图靠音量大小拉近他跟蕉蕉之间的感情。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还好林岚及时赶到。
亲妈在场,甚至不需要给他一个眼神,钟蕖立马老实了。
钟蕖被控制住,场面就变得安分很多,林薏跟念念一起在一边陪着蕉蕉玩发卡,念念看林薏这头发手又控制不住,给林薏也戴了一脑袋,林薏妈妈过来看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赶紧拿出手机拍照。
蕉蕉的周岁宴只打算简单办一下,吃个午饭再吃个蛋糕就算完了,请的也是家人和亲近的朋友,乔明月跟唐依依去谈拍摄的事情去了,岑砚青在这边并不熟悉其他人,唯独认识还是刚打了招呼的林岸。
两个大男人就跟保镖似的,守在女儿不远处。
乔明月怕他不适应,还跟他说要是无聊就跟念念一起看着孩子就行,岑砚青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她脑子里全是工作,唐依依今天又比较忙,两人就找了个角落说话。
两年过去,唐依依似乎也没什么变化,看着还跟刚出大学的学生似的。
“我看了你们的节目了,”唐依依说,“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来拍摄呢。”
林湾村最近几年在发展旅游,主打的就是园艺,正愁没地方宣传,如果能来林湾村拍摄,就能吸引更多的游客。
“我想还是秋天,九十月份来拍,或者晚一些,你觉得怎么样?主要是你们草莓果子十一月才上市吧?”乔明月问。
“嗯,但是村里有别的果树,还有菜园,其实秋天来最好,能摘果子摘菜,还有鱼塘能钓鱼,就是错过了暑假,挺可惜的。”
“那没办法嘛,暑假有什么鬼花看咯,苗不死都不错了。”乔明月说,“或者可以做一个长期的巡园,春夏秋冬每一季来拍一次。”
“好呀!”
两人在商量拍摄细节,同时又收获了不同品种的苗,等明天唐依依就把家里的热植小苗收拾收拾给她送过去,她家只是个顶楼,种的植物有限,乔明月有个一百亩的大花园,还准备修建热植的温室,再多都放得下。
另一边林岸跟岑砚青两人阵地已经移到了酒店专门开辟的儿童区,用围栏围住,里面有滑滑梯积木什么的一大堆玩具,现在已经聚集了七八个小孩,念念带着腿脚不便的蕉蕉玩。
他们两个爹就在一边,手里一人点了一杯奶茶。
还是林岸点的,林岸爱喝冰淇淋红茶,跟着唐依依学坏的,问岑砚青爱喝什么,他说不咋爱喝奶茶,林岸就自作主张给他也点了一杯冰淇凌红茶。
少冰,七分糖,加咖啡冻,一口直颤灵魂的甜度。
他们两个大男人坐在边上家属区,林岸拿到奶茶就倒扣在桌面,跟岑砚青解释:“这冰淇淋不好化,倒扣一下就从底下分开方便摇晃。”
岑砚青: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但是这玩意竟然非常好喝。
红茶混着冰淇淋的甜,还有微苦的咖啡冻,冰凉凉的,特别解暑,一口就不小心喝了三分之一。
念念像是有什么心电感应一般,忽然抬起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岑砚青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了桌下藏起来。
“爸爸爸爸你在喝什么啊?是奶茶吗?!!!”
“不是。”岑砚青一脸淡定,“你林岸叔叔在喝,爸爸没有喝。”
“啊……”念念一脸失望,又回去玩了。
等她看不见这边,岑砚青才小心翼翼拿出来。
目睹全程的林岸:“……有必要么?”
“她曾经忽悠她姥爷一个月吃了八顿麦当劳,”岑砚青语气平静诉说着一个惊人的数字,“她姥爷喝可乐喝得这两天牙疼,下周就要去看牙医。”
“三岁小孩这么猛???”林岸惊呆了。
“蕉蕉不会找你要吃的吗?”
“不会啊,”林岸自顾自喝着奶茶,“她挺乖的,一般就吃自己的,馋了就给她一瓶奶,不给她吃也不生气,转眼就玩别的去了。”
“这么乖的女儿是怎么生出来的?”这回惊呆的变成了岑砚青。
他单独带念念的时候几乎是天天跟她斗智斗勇。
“啊,念念妈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她真没跟你说?”林岸打了个嗝,“你是念念亲爸吧?”
“要看亲子鉴定书吗?”
“那倒不必,”林岸想了想,“念念妈肯定是不好意思,不过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说我是故意告诉你的,你就说你是套我话套出来的。”
“我懂。”
“当初我跟我老婆去念念妈的民宿拍婚纱照嘛,那时候有点着急想要个女儿,看见念念挺投缘的,就找她要了份生女儿的秘诀。”
林岸就这么,把九字真言的来源告诉了念念亲爸。
听完,岑砚青心里就只剩下沉默。
她竟然把他们那晚当成是一夜/情?
难道不是正常恋爱吗?
岑砚青有点坐不住了。
很快就开酒了,中午吃完饭,念念还在跟其他小孩一起吃蛋糕,说要再玩一会儿,岑砚青就跟乔明月找了个位置休息。
吃饱喝足,还谈成了合作,乔明月心情不错,她不用开车,手里还端了杯威士忌。
“念念十月份过四岁生日,到时候要不要给她办个生日会呀?”乔明月说着,“以前都是在大理过生日,也就乔大乔二几个人过来庆祝,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嗯。”岑砚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拿着玻璃杯的手指上。
“到时候念念也上幼儿园了,可以请同学一起来家里玩,客厅也像这样做个儿童乐园,定个大蛋糕……”乔明月说着说着,发现他没认真听,气呼呼戳了戳他胳膊。
“你在听吗?”
“没有。”岑砚青老实承认。
“那你在想什么?”
他才抬眼看她,目光淡淡的,“在想一夜/情的事。”
“……”
乔明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秒懂了。
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追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尴尬的是她自己。
乔明月恨不得当场抠出一套汤臣一品钻进去。
“所以你一直觉得我们那晚就是一夜/情?”他问道。
乔明月莫名慌了起来。
她发现岑砚青的重点竟然不是跟她一样在“背后议论他”的尴尬上,而是跟她认真探讨起“一夜/情”的定义起来。
情况变复杂了。
她压低声音,尽量平和地解释:“我从酒吧把你带回家,难道不是吗?”
他也俯身,两人一张长桌上,高高的凳子,身体却向对方倾斜,暧昧地靠近。
“那怎么不提我们从小到大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岑砚青同样压低声音,“你说得像是当时没认出我来似的?”
“你是在指责我吃窝边草吗?”乔明月咬牙。
“不然呢?还是说乔小姐光明磊落,在那之前完全没对我动过心思?”
“…………”
乔明月突然无话反驳。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
岑砚青才缓缓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的确是对他动过心思。
不然怎么会那天晚上把他带回家?
这个时间必然是在那天之前,或许那晚不是她的临时起意更不是荷尔蒙作祟。
他目光微动,刚想说什么,念念忽然跑过来,跟他们说要回去上课。
念念下午有大提琴课。
念念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小孩,约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
乔明月给她整理头发,“那好,我们去跟蕉蕉还有叔叔阿姨说拜拜。”
她偷偷松了口气,一家三口去跟主人家说话,然后岑砚青把念念送到了上课的地方,乔明月看看时间还没到六点下班时间,就让他把自己送到花园。
“我有个会要跟他们一起开,晚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她边解安全带边说。
“我等你吧。”岑砚青忽然就不像刚刚在酒店那样咄咄逼人了,变得非常好说话。
这让乔明月浑身不自在起来。
有种被人捉住小辫子的感觉。
但凡跟自己秘密沾边的事乔明月第一反应就是跑,“我说不定要跟他们一起吃宵夜,可能有点晚。”
“那就一起吃,念念一会儿让司机来接。”
“……好吧。”
乔明月连忙下车,懒得管他,逃亡似的进了花园。
他们办公的地方终于不是之前的小棚子了,现在房子已经建起来,办公室就在员工宿舍的隔壁。
花园里修了两个员工宿舍,分男女,离得不远,宿舍目前还早装修中,估计得两个月才能完工,到时候他们就能搬进来住。中间一栋房子就是办公的地方,是个一层楼小平房,因为就一层楼装修也简单早就装好了,工作室二楼顶楼是空的,将来会种花,边上有楼梯上去,楼梯边也能种花。
以后他们开会都是在这个房子。
目前花园里就几个人,于莉自然在,还有陈奕跟姜芋,新人赵方圆,周一鸣,陆行。
加上乔明月七个人,她赶着下班前讲完接下来的安排,也就是说,以后他们的工作的不仅是花园的建设跟辅助拍摄,还有苗圃的事。
“并不是给大家增加工作负担,”乔明月说,“只是改变一下你们其中一些人的工作内容,赵方圆,以后你就不用跟他们打理花园了,负责跟于莉一起联系育种公司谈合作,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做,可以跟着于莉慢慢学。”
“陈奕还是负责花园的建设还有房子的装修,姜芋作为陈奕副手也协助拍摄团队,周一鸣跟陆行还是原样帮姜芋干活就行。”
“明天会有新人进来,她会负责招聘的事,如果说你们对目前的工作有想法,想要换一下,可以找我单独谈。”
会议很简短,乔明月是个急性子,开不来一两个小时的长会,再多的东西半小时就结束。
“如果没异议的话一会儿下班我请客吃烧烤?有人去吗?”
话音刚落,大家齐齐举手。
乔明月一笑,“那行,哦对了,我老公应该也会来蹭饭。”
周一鸣一脸失落:“乔姐都结婚了吗?”
于莉坚定拥护前老板:“不结婚你也没机会。”
周一鸣:“扎心了莉姐。”
到点下班,这个点外边天还是亮的,他们在这边工作,知道哪边烧烤好吃,他们直接往烧烤店走去点菜,乔明月到了门口看见岑砚青的车,他靠着车门,低头正在看手机。
岑总今天为了吃酒还换了身稍微正式的衣服,这会儿到了下午出了酒店外套也丢在车里,衬衣扣子散开两颗,袖子卷到手肘,一副热得不行的样子,身高腿长,仅仅是靠着车,都吸引不少路人的目光。
看她过来,他再自然不过牵起她的手,目光扫过边上频频回头的她的“员工们”。
“他们有点眼熟。”岑总语气有点酸。
“嗯,二百一天的男大学生,”乔明月笑道,声音压低,怕被真男大学生听见又尴尬,只能踮起脚跟他咬耳朵,“特别好使。”
忙了会儿工作,她就忘了两人下车时讨论的事情,这会儿又跟平常似的来逗他。
岑砚青忽然觉得她这种转头就忘事的样子十分可爱。
锁了车,牵着人手缀在员工们后边,拇指扣着人手心摸索着,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聊,“我也好使,要不要试试?”
“我哪请得起岑总,”乔明月轻哼一声,“您出场费太贵了。”
“也不贵,”岑砚青慢条斯理地说,“一杯酒的钱而已,我不就跟你回家了?”
“…………”
很好,他又把话题拉回来了。
当初在酒吧,是她主动给他买了杯酒,然后就把人带回了家。
“你非得拽着这事不放手是吧?”她恼羞成怒。
“开个玩笑而已。”他笑着拉进两人的距离,胳膊碰着她的胳膊,身后的影子都要重叠到一起,“别生气。”
他好脾气地哄人,乔明月就顺着台阶往下,“一会儿要吃烧烤,你能吃辣吗?还是给你点一点别的什么?”
“能吃,按你们的喜好来,”岑砚青说,“确定不带念念么?她这会儿估计在家吃饭。”
乔明月毫无罪恶感,“吃饭好,吃饭健康,她要是再染上烧烤,你确定你跟你爷爷控制得住她吗?”
“所以这个家里缺你不可啊,”岑砚青不着痕迹给她戴高帽子,“念念的牙齿全靠你了。”
“对了,”乔明月想起来,“你爷爷什么时候去看牙医?”
“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带念念去现场观看接受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