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明白她的不甘委屈,明明是别人的诬告,却要被抄家灭门,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
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声,“孩子,这就是官场啊,你父兄年复一年的谨慎小心,如履薄冰,为的不过是维持现状罢了。咱们家树大招风,小心至此,也难逃如今之祸……”
秦老太太看着沉默的孙女,虽是心疼,却也不得不教她看清现在的形势,
“人是咱们家的,东西也在咱们家,幕后的人还根本没露面,谁能证明存在过?说不定就是忠奴为护主编出来的。人赃并在,这已成罪证。”
“刑部官僚又与咱家毫无交情,这幕后之人既能布置这样周密的栽赃,又岂会不在刑部里安排好人?难不成会让你爹在刑部翻案,功亏一篑?”
“唉……对方这步棋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要怪也只能怪咱家大意,着了人家的道。”
秦萱宜轻咬娇唇,不甘却无力,“那、那就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吗?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恶人笑,我们却只能狼狈自保吗?”
“难啊……”秦老太太摇头叹息,“幕后之人谨慎得很,据你喜欢的那小子从小厮那听来的话,他们几个也没见过幕后之人,想要把他揪出来更是难上加难,眼下你爹能做的,只有力证清白,自保罢了。”
老太太本是讽刺某小子的,不过小姑娘脸皮子薄,一听老太太那句“你喜欢的那小子”,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里又多了抹羞恼来添乱了。
“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他的。祖母你别乱说”秦萱宜先下意识地反驳,随后在秦老太太似笑非笑的斜目中,慌乱乱地说道,
“所以除了爹爹自证清白外,若是能直接抓出幕后之人,咱家也能安然无恙的对吧?”
秦老太太点头肯定,“能抓到幕后之人自然能证明咱家是被诬陷的,只是祖母刚刚不是说了?抓不到的,那混账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你让你爹爹去哪抓人?”
小姑娘半低下了头,却想起了那人临走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当时不懂,可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个意思的吧?
秦老夫人见自家孙女低头不语,正挑眉时,却注意到了她悄悄绯红的小脸,恍然明白了,“那小子有门?”
秦萱宜被自家祖母目光明睿地一看,便自知已被看透了大半。
她害羞地咬了咬粉唇,轻轻说,“我、我也不知道,他说他会让我没事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纵然再不喜欢某臭小子,这时也难掩希冀地面露惊喜,“那小子既能突然戳破这等密事,想必是他查到了什么,瞧他这身手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秦萱宜也跟着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这可算是事出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秦老夫人压在心口的大石总算稍微有了一丝喘息之余。
她捻着手里的念珠阖目默念了几句,再睁开浊目时,看着身旁低头沉默的小孙女,半打趣地说道,
“笨丫头,这种正经事你怎么不多打听打听?倒是那小子旁的花言巧语的鬼话你少听点才是。”